第八章

梁錦月愣怔幾秒，不可置信：“程嘉嶼你也太記仇了吧？”

程嘉嶼看着她，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梁錦月：“幾年前說的話你記到現在啊。”

程嘉嶼頓了幾秒：“你常常語出驚人，行為獨特，我很難不印象深刻。”

梁錦月不服：“我還有哪裡語出驚人，讓你印象深刻了？”

程嘉嶼的目光有點深。

梁錦月的臉有點發燙，突然不想知道了。

“算了别說了。”

“那現在有意思了嗎？”

程嘉嶼依舊在追問這個問題。

梁錦月心跳得厲害。

“沒。”她嘴硬。

程嘉嶼這會兒看上去并不惱：“真的？”

“當然。”

當然比當年感覺好很多。但這種情況下，她是不可能承認的。

“那再試試。”

程嘉嶼又吻上來。

梁錦月怕自己在樓上太久引起懷疑，又怕被旁邊房間的羅霄發現不敢弄出大動靜來。隻能哼哼唧唧地表示反抗。

見程嘉嶼還沒有停的意思，她又急又惱地踩了程嘉嶼一腳。

程嘉嶼停下動作，稍稍退開些和她對視。

黑暗裡，隻有兩人的呼吸聲。

與此同時，樓下傳來了裴路痛苦的哀嚎聲。

歌手發現女友的失蹤和自己有關，精神處在崩潰的邊緣。

“佑佑，佑佑。”

他的聲音撕心裂肺。

梁錦月心髒一顫，看向程嘉嶼。

“松開！”她小聲命令，“我得下去了。”

剛剛不知道在這親了多久。

她怕上來太久會被下面的人察覺。

程嘉嶼沒動。

他貼在梁錦月的耳邊，聲音有點啞。

“是想下去看他演戲嗎？”

梁錦月瞪他：“我！要！回！家！”

程嘉嶼眸光一閃，拇指在她的手腕輕輕摩挲。

“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放。”

梁錦月：“什麼？”

程嘉嶼：“以後不許随便拉黑我。”

“可以。”梁錦月一口答應。

程嘉嶼點頭。

他松開手，緩緩站直身體。

“你要回去了？”

梁錦月：“對。你走不走？”

程嘉嶼表情頓了下，突然明白——梁錦月上來本就是要說這個的。

心情莫名好了點。

他笑起來。

“我倆私奔啊？”

……

梁錦月也堆出一個笑：“是啊。”

眼見程嘉嶼笑容更大，她一秒收住表情。

“帶上羅霄一起。”

她抽了幾張抽紙，将剩下的一包扔給程嘉嶼。

“擦好嘴帶着羅霄下來。”

梁錦月怕自己臉上還有被抹開的口紅印，下樓前又戴了個口罩。

樓下劇組圍着縮在陽台角落的裴路拍戲，暫時沒人注意到她。

她在餐椅坐下玩手機，等樓上兩人下來。

隻聽文粟的一聲“咔”，陽台的戲份結束了。

轉戰沙發重新布景時，程嘉嶼和羅霄也從樓上下來了。

梁錦月和文粟說了聲，要走時被裴路叫住了。

“師妹。”

梁錦月：“？”

裴路帶着頹廢妝，裸露在外的手臂幾道紅色傷疤，額發浸濕，胡子拉碴，看上去陰郁可憐。

“合個影再走吧。”

文粟：“對啊！一起合個影吧。”

她大聲道：“大家停下。我們在沙發拿合個影。你們先坐。”

梁錦月摘下口罩，和裴路一起坐在沙發上。其他人也跟着或坐或站。

文粟拿着相機走向程嘉嶼和羅霄：“你們誰會拍照？”

羅霄指了指程嘉嶼。

文粟調好模式，遞給程嘉嶼。

“帥哥幫忙拍下，按這個就可以了。”

程嘉嶼頓了下，接過相機。

他認命走到沙發前方蹲下，配合地問大家：“今天開不開心？”

“開心！”

程嘉嶼：“順不順利？”

“順利！”

很好。

梁錦月同裴路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明眸皓齒，笑眼彎彎。

程嘉嶼把相機還給文粟。

幾不可查地歎口氣。

他就不該來。

作孽啊。

*

回去時是羅霄開的車。

程嘉嶼一上車就鑽進了後排，閉上眼睛一言不發，似乎是打算休息了。

梁錦月隻好坐上副駕駛。

路上，羅霄和她聊起這次的拍攝，好奇。

“不知道剩下的人要拍到幾點。”

梁錦月看看時間，估摸着道：“零點前能拍完就不錯了。”

羅霄“啧啧”兩聲，“你們平時都這麼辛苦嗎？”

梁錦月：“基本上吧。特别是預算不高的情況。多拍一天場地人員各種支出都會增多。所以一天拍十幾個小時很正常。”

她笑着問羅霄：“怎麼樣？下次還想來看嗎？”

羅霄連連搖頭：“不來了不來了。太累了。這次已經滿足我的好奇心了。”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如果你們下次需要對演技不高的群演，我可以來客串一下。”

梁錦月：“好啊，回頭我和文粟說聲。”

羅霄側頭，又問道：“不過我有點好奇，你怎麼會想要當導演的呢？”

梁錦月想了想：“高中有次機緣巧合去一個片場待了幾天，感覺很有意思。那是個校園電影，導演團隊和演員都很年輕。劇組氛圍特别好。當時就想如果以後我也能把自己喜歡的故事找喜歡的人拍出來就好了。”

一直在後排沒說話的人幽幽開口。

“正好還可以認識很多雙開門、八塊腹肌的帥哥是吧？”

梁錦月：……

今日平和值-1。

今日怒氣值+1。

透過後視鏡和程嘉嶼對上眼神，她面色不改地點頭：“是啊，沒錯。”

她的目光帶着挑釁：“還會認識很多人美身材好的美女，羨慕嗎？”

程嘉嶼敷衍：“好羨慕哦。”

他把帽子往下壓了壓，不聊了。

“我睡會兒，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