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層羽毛燒焦後變成一層黑色的不明物體,完全把那隻肥鳥包裹了起來。
從外表看上去,就隻是一團黑得松松脆脆的焦糊不明物。
這完全不是薛庭笙和沈南皎記憶中的烤鳥。
沈南皎:“……我就說你手法有問題吧!”
薛庭笙:“隻是長得不大好看而已。”
她從自己袖口抽出一把短刀,刀鋒閃亮似新雪,捅進那團焦黑色的不明物質裡面。
薛庭笙手腕一轉,刀鋒将烤鳥一分為二。
外層焦糊,内層還在淌血,沒處理的鳥内髒‘刷拉’一聲掉出來,撲進那團熊熊燃燒的火裡。
沈南皎無語:“這根本就不能吃啊!你到底會不會做飯啊?”
薛庭笙:“不會。”
沈南皎嘲諷:“這都不會,你是豬嗎?讓我來!”
他奪過薛庭笙手上的烤鳥——把東西搶過來之後,沈南皎短暫的為難了一下。
因為他也不會。
隔着一叢篝火,薛庭笙那張蒼白的死人臉直勾勾望着沈南皎。
火光給她過于蒼白的膚色撲上一層橘調的紅,倒顯得她面色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薛庭笙實事求是:“你就會了?”
沈南皎:“你以為我是你嗎?好好學着點!”
他順手把薛庭笙的短刀也一并搶了過去,想用短刀清理掉了内髒——雖然沈南皎不會做飯,但他畢竟比薛庭笙更有常識一點,覺得内髒應該是不能吃的東西。
不能吃的東西自然要切除掉。
短刀的鋒利有些出乎沈南皎的預料,他力道沒有掌握好。
刀鋒平滑的削斷牽連的内髒,同時也削斷了叉着肥鳥的樹枝。
事情隻發現在一瞬間,兩人眼睜睜看着那團外焦裡生的肥鳥像它被切開的内髒一樣,掉進火堆之中,沾滿柴灰。
沈南皎:“……”
薛庭笙目光從火堆裡那團焦黑物上移開,看向沈南皎,面無表情:“你的智商會不會遺傳給孩子?”
沈南皎:“???”
沈南皎:“能繼承我這麼聰明的腦子那小屁孩就偷着樂吧!”
薛庭笙清了清嗓子,面無表情的模仿着沈南皎說話的語調:“這都不會,你是豬嗎?讓我來!”
“你以為我是你嗎?好好學着點!”
沈南皎:“……”
他本來隻是餓得胃痛,現在變成被薛庭笙氣得胃痛。
薛庭笙諷刺完了,拍拍手,單手掐訣一指火堆——霎時火勢大盛,吞噬那堆柴火與烤焦的肥鳥。待火焰散去,便隻剩下一縷淺黑色的青煙在空中搖晃,飄散。
“我去山下帶點食物回來。”薛庭笙這樣說着。
沈南皎還在氣頭上,但不妨礙他跟薛庭笙說話——生氣歸生氣,飯還是要吃的。
“你去哪找?”
薛庭笙:“北冥山往外三十裡,有凡人居住的村子。”
北冥山往外三十裡才有凡人的蹤迹——那修士的蹤迹豈不是就跟老婆餅裡的老婆一樣?
沈南皎内心打着小算盤,立刻道:“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薛庭笙:“你去幹什麼?”
沈南皎:“廚子做出來的飯是我要吃的,萬一你找的廚子做出來的飯不和我胃口怎麼辦?我當然要跟着去看看!”
薛庭笙點頭:“有道理。”
點完頭她起身就走,沒打算理沈南皎——她覺得沈南皎好像一個傻逼。
沈南皎見她要走,急了,口不擇言:“你——你就算!就算不管我!那你也不管孩子了嗎!!”
剛說完這句話,沈南皎臉漲得通紅。
天地良心,他還真沒有這樣騙過人,海神娘娘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不過沈南皎轉念一想:騙狗的事情,怎麼能算做是騙人呢?
薛庭笙停下腳步,眉頭一皺。
對哦,他還懷着個孩子。好像孕婦是這樣的,在口味上和普通人很不一樣。
薛庭笙轉過身,滿臉凝重的望着沈南皎。沈南皎被她盯得有點發毛,不自覺警惕起來,也回盯回去。
薛庭笙:“那一起吧。”
她兩步上前,握住沈南皎的手。大約是剛烤過火的緣故,薛庭笙的手很暖和,細長的五根手指恰好可以塞進沈南皎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