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無法動彈的那個刹那,門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等楚行昭有任何反應的動作,他的衣領被人從後面緊緊拽住。
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氣,楚行昭的半截身體被提了起來,這個時候,白玉玉也總算在接觸的過程中飽餐一頓,稍微恢複了點神智。
她清明地看向身邊的人,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袁莎搬了救兵過來。
她沒有獨自一個人逃跑,她搬的救兵竟然是周聞钰。
比起常年待在輪椅上的楚行昭,周聞钰的體格自然要更加挺闊一些。
從他們剛剛進門的那一刻開始,看到楚行昭居然禽獸不如地抓着白玉玉不放,還讓她趴在自己的懷裡準備做不軌的事情。
周聞钰的臉孔便陰冷了下來。
他倒也沒有失儀,制止了他以後便将他放開,楚行昭又重新坐回輪椅上。
除了袁莎和周聞钰之外,白玉玉還看到了另外一個陌生的面孔。
是一個是年長者,頭發須白,面容溫善敦厚,望見她以後連忙歉意地自我介紹道:
“不好意思,小姐,我是白家的管家,您可以叫我一聲王伯,今天白天的時候我因為有事外出了一趟,麻煩袁莎帶您參觀了一下,這麼晚了還來打擾您,實在是很抱歉。”
周聞钰颀長的身影站在他們的身邊,頭頂的白熾燈将他玉白的面容映得更加深邃。
他隻是輕輕一笑,很是溫柔和善的模樣,矜貴有禮,又兼并年長者自帶的成熟穩重與翩翩風度,那笑容更顯得氣定神閑。
“剛剛行昭是想做什麼呢?”
語調輕松到如同簡單的寒暄,關切的詢問,絲毫沒有剛剛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感。
楚行昭可沒想到,袁莎還能有膽量去而又返,她倒也放聰明了一些,還叫了兩個幫手一起過來,如果僅僅是周聞钰一個人過來,倒也可以有辦法幹涉。
周聞钰是他們家的家庭醫生,德高望重,加上他的身份背景地位絲毫不遜于他,是周家的闊少,有這樣的身份在,無論如何他都要給他三份薄面。
然而這隻是他們的家務事,他就算有辦法能夠幹預,也隻是短促的一時之間,白玉玉總不能一直在周聞钰的庇佑之下。
袁莎再将王管家一并喊過來,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王管家是跟随白家多年的老管家,從白先生的父親白老先生那一代開始,便一直伺候着了,在白家,他有一定的話語權。
有王管家的助力,配合周聞钰一起,楚行昭即使在今天這樣一個夜裡特殊照顧一下白玉玉,也不得不賣他們兩個人一點薄面,先暫時收手。
他比周聞钰年紀要小一些,年輕的面龐卻帶着一種歇斯底裡的狠勁,與周聞钰争鋒相對的時候,絲毫不會有任何年輕的稚嫩感。
“我這麼晚過來,隻是想看看玉玉習不習慣這邊的生活,不是總有一些人會認床嗎,我不過就是來打一聲招呼,看看玉玉能不能适應這邊的床,怎麼大家都這麼緊張?”
他緩緩一笑,從容鎮定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半點虛假來。
“門是妹妹開的,我不過在外面等待了一下,這件事有袁莎作證,袁莎可以替我說明。”
“是、是這樣沒錯。”袁莎也不能違心地說什麼。
确實是在門口一直在安靜地等待。
她還以為楚行昭會對白玉玉做些什麼呢,結果卻好像不是想的那樣?
王管家環視了四周,在看到屋内白玉玉确實安然無恙的瞬間,也對這個借住在白家的楚家小少爺無可奈何。
白先生和白太太之所以對楚行昭這麼好,并不僅僅因為他的父母是白先生太太的至交好友,也更是因為曾經楚行昭的父親救過白先生的命。
為了救他一條命,楚行昭的父親還斷了兩根手指。
有這樣過命的交情在,白先生和太太對楚行昭如同親生兒子般,幾乎是過度的溺愛。
楚行昭在白家幾乎可以說是深藏不露的,他對每一個人看起來很和善,但人人都怕他。平時能不頂撞他便盡量繞着道走。
曾經楚行昭最聽的就是白夏月的話,如今白夏月離開了白家,他對白玉玉的态度就不甚明朗了。是會怪罪到她的頭上,還是什麼,不得而知。
“既然玉玉說還習慣這邊的生活環境的話,那也沒什麼事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控制着電動輪椅的遙控杆,他朝着房門處行去。
隻不過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轉角處時,楚行昭又停下了電動輪椅,回過眸對着白玉玉無比溫善地笑道:
“玉玉,明天開始也要和我之間好好相處。好嗎?”
徹底松懈下來,白玉玉的身體也跟着徹底軟了下來。
她眼底泛起了一點水光,剛剛如果不是周聞钰等人來的及時,她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收場。
在楚行昭的眼裡,她肯定是在幹勾引他的事情。
但她的心底,已經小小地生出了一股惡念。
看到他轉身離開的背影,袁莎還有些心驚肉跳,連忙去到白玉玉的身邊。
正要扶住她的肩膀,有一個人的動作比她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