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年男人湊過來,懷裡還抱着個面色蒼白的小男孩。
“小英啊。”
“馮叔,什麼事啊?”
“就是,叔想問問你啊,小聞是想一直帶着車上那個喪屍嗎?“
“啊……這個……”
“不是叔說,這可不行啊,你看看這帶着喪屍的人,哪有好下場的。”
馮炜父子兩個不是他們車隊的固定隊員,這次跟着車隊來安溪市,是想到這邊找藥。
小男孩馮子誠才九歲,患有心髒病,他要吃的藥在基地裡找不到,馮炜沒法眼睜睜看着自己兒子病死,一咬牙帶着人跟着車隊出來,想着安溪市或許還有醫院藥房裡有兒子要吃的藥。
因為小男孩的心髒病,馮炜去哪都帶着他,眼珠子一樣護着,車隊裡大家都照顧他們,馮炜也不用去清掃喪屍,就在營地裡幫忙。
現在汽油稀少,能用的車子也少,大家都是擠着坐,小男孩受不了擠,父子兩個經常搭聞九則的車,因為他的車最寬敞。
看在小男孩的心髒病上,聞九則默許了父子兩個搭車,平時趕路不用殺喪屍的時候,父子兩個就坐在他車上。
但要是車裡多了個喪屍,他們以後哪裡還敢坐。
“要叔說,你要不趁小聞不在,趕緊幫他把喪屍處理了吧。”馮炜苦口婆心說。
“不行不行!”戴英下意識拒絕,“我表哥會生氣的!”
“你下不去手我來!”一個長得粗壯的中年婦女提着菜刀過來,“到時候你就說喪屍是我殺的,我看你表哥還能打我嗎!”
女人負責做飯守營地,和丈夫王哥兩個人都是車隊裡的老人,大家喊她一聲盧姐。
偶爾車隊裡人手不足,她也會跟男人們一起去打喪屍,殺起喪屍比一些瘦弱男人們更利落。
因為夫妻兩個目睹過唯一的女兒被喪屍吃了,她是最讨厭喪屍的。
“喪屍是什麼?吃人的畜生,早就不算是人了,就是因為有這些東西在,咱們日子都過得不安生,還要養個喪屍在營地,我第一個不答應!”
盧姐嚷嚷。
如果隻是馮炜勸說,戴英還要猶豫,可盧姐和他相處更久,她的話很難不讓戴英動搖。
畢竟他自己也覺得表哥不該帶着一個喪屍。
“殺她……不行,這樣吧,我開車把她丢遠一點。”戴英遲疑片刻後說道。
“丢到其他地方不還是一樣害人,就該殺了一了百了!”盧姐說。
“不行,我表哥真的會生氣的!”戴英加重語氣,“我把她送走丢掉。”
——
薛鈴坐在車上,她數次嘗試逃跑無果,被迫佛系地發呆。
喪屍又不會開車門,該死的狗男人防備心這麼重,竟然把車門車窗都鎖了。
駕駛座忽然坐上來個人。是聞九則的表弟,看她一眼,快速說:
“對不起啊,我要把你丢遠一點,别怪我,誰叫你是喪屍呢。”
他知道喪屍聽不懂人話,說這些隻是想為了讓自己好受點。
開車前他确認了一下後座的喪屍被綁住了手又被安全帶系着,不會突然撲過來咬他,才迅速發動車子往外開去。
薛鈴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驚喜,想逃跑,表弟就來助攻了。
謝了,弟弟!
薛鈴一路上很配合,沒有故意嘶吼掙紮吓人,讓戴英平平安安把她送到了一個偏僻的樹林邊。
車子在路邊停了一會兒,把薛鈴丢下車,又很快開走了。
薛鈴從原地爬起來,内心哀歎。
怎麼不好人做到底,幫她把反綁在身後的手解開。
聞九則那個狗東西把她綁得死緊,她一個喪屍真的很難自己解開啊!
看來得找個人家,去廚房搞把刀,把這個皮革綁帶割了。
很好,她又自由了!趕緊走!
她搖搖晃晃地走在荒蕪的路上想,再也不想看到聞九則了。
她好好地死着,被聞九則在車上抱了一路,感覺又死了一次。
傍晚,結束清掃的男人們從廠區撤退,每個人都很高興,因為廠房裡的很多機器都還能用。
聞九則離開隊伍,他褲子上沾着血和污漬,手裡擦拭着短刀,槍斜插在腰間。
他走到自己的車邊:“有好好幫我看車嗎,沒人靠近吧。”
“啊……”戴英表情躲閃,胡亂應了一聲。
聞九則一看他表情就覺得不對,蓦然沉下臉,一下拉開車門。
車子裡坐着馮炜父子,長相憨厚的中年男人抱着熟睡的兒子,賠着笑和他打招呼:“小聞啊,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