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之前,幾個男生熱情地邀請夏添和秦姝假期來這兒玩遊戲。
夏添并不确定自己能挪出時間,但也不想在這樣的氛圍掃興,隻是笑了笑,沒直接拒絕。
秦姝一口答應:“好,下次來玩,我看那些遊戲機都還挺有意思的,有些我都沒玩過。”
鐘斯琰看看手表,催促到:“走了。”
衆人便一同跟着他出了遊戲廳。
一行九人,另外五個男生有兩個是附中的,一個七中,兩個南塔一中。
剛剛吃喝玩樂得很開心,大家也做了自我介紹,夏添已經記下了幾人的名字。
附中那兩個,高的叫吳瑕,矮的叫楊霖,七中那個長得壯而不胖的叫朱志剛,另外兩個跟他們同校的,耳朵大的叫葛铮,雙眼皮的叫範牧嶼。
雖然夏添也不太确定他們還會不會在一起玩,但别人主動向她介紹了名字,出于禮貌,她還是會盡量記一下。
回南塔一中的共有六個人,得打兩輛車。
夏添和秦姝同乘一輛,其餘四個男生共坐一輛。
夏添坐上後排座,系好安全帶,擡頭又瞥見遊戲廳的名字:到點。
剛剛來的時候看見沒細想,這會兒看見旁邊的鐘表圖案,她才琢磨過來這名字的意思——
到點了,該幹嘛幹嘛。
挺灑脫,是他能取出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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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年級暑假為期一個月的補習還剩最後一個星期,結束後将會迎來一個星期的小長假作為放松。
轉班申請通過以後,周一秦姝就讓潘明武幫忙把課桌椅都搬到了十九班。
班裡還真沒空出來的位置給她,沈既餘想來想去,幹脆指了指講桌邊的位置。
“放這兒吧,寶座。”
秦姝當時不敢不答應,表面乖巧地點頭,等他走了,背地裡哭爹喊娘。
“啊!我不想坐這裡!我怎麼能坐老師眼皮子底下呢!我要挨着夏添坐啊!”
潘明武幸災樂禍地笑:“那你去找斯琰,讓他跟你換個座位呗。”
秦姝撇撇嘴:“我要是有那膽量,我就直接當沈老師面拒絕坐這兒了,比起他,我還是覺得沈老師更和藹可親一點。”
“哪有那麼可怕,斯琰又沒對你做什麼,人每次對你不是挺和顔悅色的?”
潘明武說着又把夏添拉進辯論裡。
“你看人夏添,天天跟斯琰當同桌,這不也好好的,是不是啊夏添?”
夏添埋頭刷題,假裝沒聽見。
秦姝立即說:“你看,夏添都不稀得搭理你,這就是無聲的反駁!”
“這明明是默認。”
“懶得跟你講,我要跟你換座位,你去坐講桌旁邊,我坐你這兒。”
“喲,不是害怕斯琰嗎,坐這兒離這麼近,你又不怕了?”
“你!”秦姝聲音弱下去,“算了,我還是坐前面吧,我怕坐你這兒千裡冰封萬裡雪飄,一不小心被凍死。”
“你給人斯琰說得跟個魔鬼似的。”
“他就是魔鬼——”
“是麼?”
鐘斯琰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語氣輕飄飄的。
秦姝擡頭一看,他抄着手,單肩抵着牆歪靠着,正低頭垂眼冷着張臉瞧她。
“夏、夏、夏添……”
秦姝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夏添求救,聲音顫抖,渾身都在發軟。
完了,她之前見到鐘斯琰要揍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從來不會是那種很誇張的狠戾表情,而是像這樣面色沉靜淡漠。
夏添握住她的手,轉頭去看鐘斯琰。
鐘斯琰對她挑了下眉。
“……”
夏添想了想,幫秦姝解釋:“她不是那個意思。”
“哦,那她是哪個意思?”
“隻是形容你像魔鬼一樣神通廣大,你看,你這不就是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嗎?”
“怪我出現得不是時候?”
是挺不是時候的。
但這話夏添沒敢說。
“差不多得了啊斯琰。”潘明武打了個呵欠,“你沒事老吓人家幹什麼。”
鐘斯琰瞥了他一眼,用腳勾開凳子坐下:“那吓你一下行不行?”
潘明武瞌睡都被吓醒:“别,我可受不住,你吓女生是吓唬吓唬,你要吓男生,那是直接給人吓死,我還想好好活着呢。”
正巧打了上課鈴,秦姝一下就溜了。
夏添跟着松了口氣。
這星期結束,放假之前得進行一次月考,她最近都在為了這次的月考做準備,實在不想在這之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這次的月考于她而言很重要,她想看看大家的具體實力,好知道自己跟他們之間的差距在哪裡,否則心裡沒底,總歸不太安心。
晚自習結束之前的課間,學習委員拿着一本資料找了過來。
“夏添,這資料我找我姐借了一本,但她用過,寫了挺多筆記,你湊合看。”
學習委員是個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的男生,叫林聽瀾,因為經常收發作業試卷,是夏添轉學來這個班後接觸較多的人。
前兩天課間,她埋頭刷題時,林聽瀾從她身旁路過,停下看了會兒,給她指了個錯題。
“我改天給你找本資料,那上面針對這題型有很詳細的講解,應該适合你用。”
他當時這麼說,夏添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真的給她把資料找來了。
“謝謝。”夏添立即接過資料,沖他笑了下,“我會好好保管它的。”
“過幾天月考,你要是還有不懂的題,都可以來問我——”
林聽瀾說到這兒,頓了下。
“要是在家的話,也可以手機上問我。”
夏添愣了下。
她沒打算要跟他交換手機号。
坦白來講,像現在這樣就挺好。
人與人之間,既互幫互助,也保持一定的距離,就可以避免絕大多數麻煩。
雖然她現在受了他的幫助,還沒能回報給他,但如果他有需要的話,她會盡力而為。
夏添假裝沒聽懂他的暗示:“好,我會好好準備考試的,有不懂的題我會下課來問你。”
林聽瀾還打算說些什麼,上課鈴響,鐘斯琰從後門出現,跟他隔空對視了一眼,視線又掃過夏添:“又有卷子要寫?”
“沒。”
林聽瀾搖搖頭,轉身離開。
夏添正翻閱着那本資料,鐘斯琰在旁邊坐下,瞥見她翻書的動作,随口問了句:“這什麼東西,剛發的?”
又看看他空空如也的課桌桌面。
“我怎麼沒有?”
“是學委幫我找的資料。”
“是麼。”
鐘斯琰随便抽了本書翻開。
“什麼時候混那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