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見警官抱着一堆資料,把他們帶去了另一間小型會議室。
他盡職盡責地把爆炸現場的照片一張張貼上白闆,維持着面無表情的樣子。
“這是發生爆炸的公寓樓,以及事發時監控和樓下目擊者拍下的爆炸現場照片。爆炸威力很大,如果不是當時在場的那位前警官反應快,站在門口的人應該早就......”
佐佐木大介所住的6樓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炸彈當時被安裝在離門不遠的地方,整個房間和電梯門前的一小片走廊都被燒成了焦黑。
幸好和佐佐木住在同一層的6樓B間的住戶當時在公司上班,而且公寓走廊足夠長,沒有受到太多波及。
“犯人的目的看起來是想将佐佐木大介的房間炸毀,但是為什麼偏偏是在佐佐木夫婦和萩原哥哥上門的時候?炸彈是遙控的嗎?”江戶川柯南問。
風見警官搖頭:“很遺憾,不是。事後我們在公寓房門的内側發現了焦黑斷裂的釣魚線和一個簡單的機械裝置,犯人應該将它設置了有人開門就會自動觸發炸彈。”
江戶川柯南一愣。
“也就是說,犯人是故意想要炸死開門的人?”他急忙道,“距離佐佐木大介去世沒過幾天,炸彈應該是剛剛裝上的,犯人怎麼保證第一個開門的人就是他想要殺的人?”
“也許他并沒有特定的目标。”
星野真弓忽然開口。
小偵探一愣,轉頭朝她看去。
風見立刻反應過來:“你是說,無論來的人是誰,第一個上門的人就是他想要殺死的人?”
“精準毀掉了整間房子的炸彈,你們不覺得看起來很像在毀滅什麼痕迹嗎?”星野真弓道。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張事發時樓下路人拍攝的照片,“而且炸彈爆炸之後燃起的大火,好像是要故意燒毀整間屋子一樣......”
風見警官推了推眼鏡:“沒錯,案發後這起特殊的大火也被我們認為是案件的突破點。普通的塑/膠炸彈并不會在爆炸後産生這麼大範圍的火災,現場沒有排查出其他易燃物品,隻可能是炸彈本身被刻意設計成這樣的。”
星野真弓淡淡道:“這場火的顔色有點眼熟。”
風見警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過秉持着案件講解工具人的職業,他繼續面不改色地說:“佐佐木大介剛剛搬家,房子是早就裝修好的樣闆房,私人物品不多。我們找到了他工作用的電腦和平闆,都已經完全損毀了。不過有一個東西沒有被燒毀。”
江戶川柯南一愣,“什麼東西?”
“是一個保險櫃。”風見警官抽出一張照片,“非常耐高溫的款式,雖然在爆炸的沖擊下還是被扭曲變形了,但是裡面的東西勉強被保存了下來。”
照片上的保險櫃已經被打開了,裡面放着一塊被高溫燒得有些變形的金手表,一個不知道從哪淘來的古董摩托車零部件,一個裝着佐佐木大介和前女友訂婚戒指的絲絨盒子,還有一個文件袋。
“文件袋裡裝着什麼?”星野真弓問。
“這就是問題,裡面是一沓白紙。”風見警官搖頭,“我們已經做了指紋鑒定,上面除了佐佐木大介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的指紋。”
江戶川柯南:“會不會是有人偷偷替換了文件袋裡面的内容?”
星野真弓挑眉:“如果被人替換了,白紙上怎麼會有佐佐木大介的指紋?白紙肯定是他自己放進去的,問題是......”
問題是為什麼。
如果佐佐木大介放在保險櫃裡的是某種機密文件,那麼這其實很正常。他工作的單位有很多保密資料不允許外傳,涉及醫藥的數據也都是各個制藥企業的商業機密和專利,他如果把這種資料專門鎖起來,一點都不奇怪。
但是,為什麼會是白紙?
對其他人來說,佐佐木大介就是個普通人,知道他協助人身份的隻有很少一部分[零]組的成員,還有風見裕也這種雖然平時在警視廳工作、但也會聽命于[零]組的公安。
一個普通人突發奇想裝了沓白紙在保險櫃裡,就算聽上去很奇怪,審理案件的普通警察可能也隻會覺得這是他個人獨特的愛好。但是,在知道他身份的人眼裡,事出反常必有妖。
因此,如果他故意做了什麼反常的事,那麼這件事隻可能是為了對知道他協助人身份的[零]組傳遞某種消息。
星野真弓思索了一會兒,半晌換了個話題:“除了保險櫃,現場沒有别的東西了?炸彈的殘片呢?爆處組的人怎麼說?”
風見警官冒出一滴冷汗:“爆處組的專家來鑒定過了,從炸彈殘留下來的痕迹能判斷出制作的人非常專業,不像民間人士做得出來的那種簡/易炸彈,而且這麼精準的威力......這起案件之所以被移交到公安部手中,也是這個原因。制作炸彈的犯人絕對不可能是新手。”
江戶川柯南瞳孔一縮。
精準的控制、專業的技術、被摧毀得隻剩焦黑的爆炸現場——這種手法聽上去怎麼那麼像那個組織的手段?
他擡頭看向滿白闆的照片。
說到底,佐佐木大介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特殊之處,才會惹得他家裡被喪心病狂的犯罪分子安裝炸彈?而且,還是在他死後......
“佐佐木大介的公寓這幾天都有誰出入過?”星野真弓問。
風見警官搖搖頭:“公寓管理員的筆錄和走廊監控都顯示,佐佐木大介死後幾天裡,隻有他父母進過一次他的公寓。他父母是他被謀殺的當天晚上來的,他們帶走了一些佐佐木大介的私人物品作為遺物,現在那些遺物都跟他的骨灰盒一起葬在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