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真弓微微皺眉。
黑田兵衛低聲道:“他沒有錢繼續請律師或者支付保釋金了。FBI逮捕他前一天,他的全部流動資産、整整一億美金被一個國際欺詐團夥騙走,艾迪·卡薩諾當場破産,過幾天就會被提起公訴。”
“…...國際欺詐團夥?”
她靠在落地窗上,垂頭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艾迪·卡薩諾原本應該是黑衣組織最好的工具人選。”
她頓了頓,“組織不會暴露自己的存在,要想做成瘾性藥物的生意,他們必須得想辦法包裝自己,艾迪·卡薩諾就是他們的幕前人偶。”
“隻要他們能夠通過艾迪·卡薩諾之手掌控加州的地下毒/品市場,就可以躲在幕後不費吹灰之力地獲取大量利益。加州不僅僅有星光雲集的好萊塢,更彙集了世界頂尖的科技公司,而且北美最大最繁忙的兩個港口都在加州,借着艾迪·卡薩諾的名義藏點東西廢不了什麼功夫。”
“但現在艾迪·卡薩諾突然入獄,他們短時間内肯定得暫停計劃,直到尋找到别的替代者。亞美州地下交易路線至少一個月内連接不起來,這一個月是屬于我們的。”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輕笑一聲。
“什麼國際欺詐團夥,那家夥待在洛杉矶果然閑不下來啊。”
黑田兵衛無言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很清楚他在紐約黑手黨家族之間混得多麼風生水起嗎?”
星野真弓的眼神帶上了微妙的嫌棄。
“誰知道他突然去洛杉矶幹什麼?[零]組從頭到尾隻收到過一個定位,我還以為是終于經受不住比弗利山莊和沙灘派對的誘惑了呢。”
黑田兵衛重新把擦拭好的眼鏡帶上:“艾迪·卡薩諾剛出事他就冒險回來,必然承擔了一定風險,估計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辦法說明詳細始末。不過幸好,日本尚且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星野真弓清楚他指的是什麼,直起身點了下頭:“我會讓松田繼續跟進佐佐木大介的案子。”
她微沉着眼,語氣卻依然和平時别無二緻。
“對了,今天我把那個少年偵探帶過來了。”
“工藤新一?”
“是啊,我怕他好奇心旺盛閑不住亂跑,先給他找點事做。”
黑田兵衛一言難盡地看了她一眼:“……這是第四個了吧。你的職位是這個秘密部門的長官,不是——”
“不是天才少年收集戶,對吧?”星野真弓挑眉,“放心吧,有人幫我看着他,不會出什麼事的。”
黑田兵衛懶得回話,擺擺手送客。
……
非自然死亡原因研究所(UDI),二樓實驗室。
三澄美琴和東海林夕子各自捧着一杯咖啡,眨着眼看着隔壁會客室裡的UDI所長神倉保夫和一個穿黑西裝的陌生人交談了一會兒,緊接着領着一位茶色頭發的小女孩走回實驗室。
那個小女孩看起來有些外國血統,穿着一件童裝白大褂,手裡還有模有樣地拎着一個銀色手提箱。
“……所長,這是?”
神倉保夫是個已經快到退休年紀的中年人,頭發半白,但面色神采奕奕,看起來至少還能工作二十年。
他對兩名女法醫笑了笑:“這是最近會借用我們實驗室的灰原哀小朋友。小哀,這是UDI的三澄美琴法醫和監床檢查技師東海林夕子,那邊那位是中堂系法醫。”
最後被他指到的是個卷發男人,他正坐在隔着一道玻璃的另一間辦公室裡,抱手不知凝視着什麼,根本沒搭理這邊發生的事。
茶色頭發的女孩神色平淡地點頭:“灰原哀,請多指教。”
“請、請多指教......不是,等等、”
東海林夕子看看一本正經的所長,又看看同樣一本正經的灰原哀,忽然抓起神倉保夫的手把他扯到隔壁會客室。
“所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神倉保夫看看四周,小聲道:“我是認真的,那個小姑娘家裡沒有我們這邊的化驗設備齊全,所以要借用一下我們這的實驗室。”
“…..這明顯不是重點吧!”東海林夕子也用氣音道,“那麼小的小女孩怎麼能随便用法醫實驗室,她看起來最多七歲!七歲!人還沒解剖台高!”
神倉保夫伸出一隻手掩着嘴,“别看她那麼小,她可是警察廳送來的人。”
東海林夕子一愣:“警察廳?”
神倉保夫對她眨眨眼:“你知道UDI的衣食父母是誰嗎?”
“?”
“警察廳和厚生勞動省!UDI全靠這兩位祖宗給我們撥款才能繼續運營下去,得罪誰都不能得罪祖宗,特别是警察廳!”
“…特别是警察廳?”
神倉保夫又壓低了一些聲音:“我先透露一下吧,其實前幾天他們就來找過我,大概是希望我簽一份協議成為他們的協助人,之後他們也會找到你們。你放心,協助人的工作不需要你們額外做什麼,但是可以領到雙倍工資。”
“!!!”
東海林夕子立刻兩眼放光:“雙倍工資?!”
她匆匆看了一眼已經被三澄美琴帶去參觀實驗室的小女孩:“我去,這确實是祖宗,親生的祖宗!”
神倉保夫神秘一笑:“這可要多虧我當年在厚生勞動省的時候眼光獨到,結交了一個不得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