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看到羅桂發這麼暴躁反而平靜下來，羅桂芝是對自己隐瞞了些事情，但她想留在林家卻是真的。

“當家的，你先别急，那時候桂芝年紀還小，不懂事，現在她也經曆過事了，說不定她也覺得對不起林四爺，兩人若是能放下過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姑母今天可是把我們家的混小子留在身邊了，她這是盼着孫子呢！别的不說，桂芝可是生過兒子的。”

“不能當妾，那丢的是我們羅家的臉！等回去之後你多找幾個媒婆，總能找到家境過得去的，也好過于做妾。”

“那也要桂芝願意……總不能逼死她吧？”

羅桂發的活氣瞬間啞了，他喘着粗氣暴躁的在屋裡走來走去，“那你說怎麼辦？”

文氏歎口氣，“再怎麼桂芝也是我們羅家人，胳膊折了也要藏袖裡，免得别人笑話，這事你就别管了，我去說，大不了就是我們這些女人沒見識，要是林家真不同意，你也有個回旋，要是林家同意了，我們桂芝就算妾，那也是貴妾。”

羅桂發嘟囔道，“貴妾也是妾。”

文氏急了，“那怎麼辦？讓林四爺休妻？”

羅桂發連連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

怎麼可能讓林四爺休妻呢，文氏也是随口一說，見丈夫不再言語，喝一杯水，“明兒我再去說！”

“可……”羅桂發還要再說，就被文氏打斷，“桂芝再嫁總不能一點嫁妝都沒有，家裡可拿不出銀子，我們還有兩個兒子要養，再過幾年就要娶媳婦了，光是聘禮又要多少銀子，你算過沒有，面子有什麼用，是能吃還是能喝？再說做妾的事是桂芝她自己願意的，又不是我們逼她的。”

羅桂發講不過妻子，她一向總有那麼些道理，但他确實又覺得妻子說的有道理，他也不能真的把羅桂芝綁回去，恨恨的重新躺回床上，“這事我不管了。”

文氏抿嘴一笑，“離晚飯時間還早，你再睡一覺，我出去逛逛。”

文氏也沒去别的地方，她轉身就去了羅桂芝的房間，臉上還帶笑，“姑奶奶現在可以放心了，你哥哥同意了。”

羅桂芝也沒想到嫂子這麼有本事，居然這麼快就說服哥哥了，她臉上帶着羞意，“多謝嫂子。”

文氏從下到上認真打量羅桂芝，她也有二十五六了，還生養過一個孩子，但腰還是細細的，胸脯鼓鼓的，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股柔媚勁，不少男人就好這一口，也确實是當妾的好材料，她心裡雖然不太喜歡羅桂芝，但也還是要幫着她謀劃。

她傾身過去，低低的在羅桂芝耳邊低語，羅桂芝絞了絞帕子，半天點了頭。

***

林四奶奶下午好容易睡了一覺，這些天她一直睡得不好，就算睡着了，一點動靜就醒了，這一覺睡得沉，感覺昏昏沉沉的腦子也清醒了。

她捏了一顆楊梅果子送到嘴裡，甜中還帶一點點酸，口中生津。

外面小暑回道，“奶奶，沈家大奶奶過來了。”

林四奶奶有些意外，“怎麼這會過來了，快請進來！”她身上穿的家常衣裳，頭上也是随意挽起，好在沈家大奶奶也不是外人。

沈家大奶奶笑眯眯的進了屋，林四奶忙迎了上去，“今兒怎麼有空過來？剛好莊子上送了新鮮的果子過來，快嘗嘗！”一邊讓丫鬟去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