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微醺着在座椅上回身打招呼,“目暮警官,好巧哦,又見面了。”
還沒适應面對屍體的她隻能努力灌醉自己。
目暮警官恍然大悟,“該不會你和宮野小姐在約會吧?”
“并沒有。”松田陣平聲明,“單純吃飯而已,還和死者産生了沖突。”
“怎麼回事!”
目暮警官嚴肅起來,聽他說完前因後果不禁無語。
死者完全是沒事找事嘛。
第二個直面沖突的就是主廚領班一行人,但接觸時間太短。
屍體早已送進醫院,初步查出原因是酒精中毒。
“可他平時酒量不錯,今天也沒有喝很多啊!”早川香織激動地反駁,“而且這位警官不是說健男是被謀殺的嗎?”
目暮警官吃驚地問:“是這樣嗎松田?”
“沒錯,我已經請餐廳員工幫我找一件重要證物,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松田陣平兩手插兜。
領班滿臉不可置信,他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和這個警察接觸。
難道兇手會是他們當中的某一個人嗎?
“兇手是誰?”
“很簡單。”
松田陣平開始解說:“我的位置正對死者,所以我可以證明早川小姐沒有撒謊,死者今晚隻吃過餐廳提供的食物。”
另一邊等待的客人中有人站起身,“是投毒嗎?我們也吃了,我們不會有事吧!”
“如果是大規模投毒的确有這個可能,但我們現在都沒事,隻能說明,兇手,就是那個能夠精準掌控食物去向的人。”
把目光投向主廚,他的表情依然不見波動,從頭到尾。
目暮警官上前一步,嚴肅地說:“多米尼克先生,你有想要申辯的話嗎?”
“我想,多米尼克先生并不打算掩飾,他連這麼重要的物證都随意丢棄。”
目暮警官注意到突然出聲的人穿着侍者服,“你是……”
他摘下眼鏡,雙眸粲然有神。
“安室透,是個私家偵探。”
“就是松田說的那個幫手吧。”目暮警官有些奇怪,“等等,那你穿成這樣出現是為了?”
“因為一樁委托,其實與今天的案子也有關聯。”
安室透舉起廢棄的裱花袋,“多米尼克先生,你事先将藥物混入糖霜做成甜點後被死者吃下,等他喝了酒,就會中毒。”
“他加了什麼?”目暮警官忙問。
“沒猜錯的話。”松田陣平接着道:“是甲硝唑類藥物,我之前看牙醫的時候吃過一陣子,死亡原因應該是甲硝唑與酒精産生的的雙硫侖樣反應,屍檢報告上大概也是這麼回事。”
“但,但是,不能說一定是多米尼克先生。”領班試圖為他解釋。
“是我。”
多米尼克居然承認了,沒有一句辯駁。
用這樣明顯的手段,作案工具随手扔在垃圾桶,好像不在乎是否被拆穿。
“我的目的就是為了送這個男人去跟雅音謝罪而已,你們逮捕我吧。”
目暮警官深深歎息,給他上手铐,“無論什麼理由,殺人都是不對的。”
多米尼克慘然地笑着,“被他騙到一無所有的不止雅音一個,為什麼法律沒辦法制裁他?為什麼我的女兒要被他榨幹價值後絕望自殺?他卻可以一個又一個,摟着新歡享受奢侈生活!”
心安理得出現在被他害死的女孩父親面前,是怎麼忍到今天的自己也不知道。
正因為長久觀察用餐習慣,才讓多米尼克發現那個男人情緒高漲的時候會進食大量甜品,而女方晚餐期間會避免糖分攝入,計劃由此誕生。
“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
“雅音小姐不會想看到你這麼做。”安室透告訴他,“我的任務是調查死者,而提出委托的正是雅音小姐的母親,你的前妻。”
多米尼克久久無法回神。
這個人是感情詐騙的慣犯,他簡單公布了成果,才笃定開口,“掌握這些證據,我的委托人會讓死者得到懲罰,當然,彌補不了雅音小姐離開的痛苦。”
“你與前妻離婚是因為工作忙碌,也因此不常看望女兒,可我的委托人說,她知道你除了贍養費,大部分的積蓄都交給雅音小姐。
“所以,被騙光積蓄後,她才那麼難過,認為自己辜負了你的愛和信任。”
安室透直視着他,“并不是靠殺一個人就能安慰,雅音小姐更不想看到你為她失去大好前途的工作,你能理解嗎?”
“我現在願意放棄任何工作,隻要能陪在妻子女兒身邊,可是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雅音……”多米尼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淌下。
這一刻的悲傷獨屬于這位失去女兒的父親。
在場人聽完前因後果無不唏噓落淚,早川香織知道了男人是個什麼玩意,惡心得像吃了屎。
犯人被帶走,後續還要聯系大使館,總之麻煩事很多。
目暮警官隻來得及誇松田陣平幾句就走了。
老同學再次消失,松田陣平以為他不方便出現也沒深究。
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麼。
他終于想起被遺忘在角落的小明,下一秒就看到哭得稀裡嘩啦的女人。
松田陣平:……萩,我頭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