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安侯從小就将甯咎養在莊子裡,緊怕他出了莊子會對他相克不利,甯咎回侯府之前都沒有出過那個莊子,哪來的偶遇江湖遊醫還能由着他學本事?
暗玄扶着閻雲舟回房休息,甯咎愣在了當場,‘回門’這件事兒對他的沖擊力一點兒都不比早上那個‘小妾敬茶’來的小。
雖然現代社會同性結婚也已經非常普遍,但是他可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會是媳婦?還回門?讓他回那便宜老爹那去?開什麼玩笑?
一下午的時間,甯咎又是跑了一下午的茅房,暗雨帶着他到了風華閣的側殿,桃月和順才被安排到了他身邊。
剩下那些甯文鴻派出來随他一塊兒到王府的親随們都被打發到了外院,桃月剛才也在偏殿,看着自家少爺的動作都已經吓傻了。
“少,少爺,下一次你可千萬不能惹怒王爺了啊。”
她想想就後怕,甯咎卻是除了跑茅房就是趴在桌子上,腦袋中亂的很,忽然他擡起頭;
“桃月,這一般王爺要是沒了,這王府裡的人,比如王妃啥的需要殉葬嗎?”
聽着他這一句‘王爺沒了’給桃月和順才的臉都給吓白了:
“少爺,這話可不能說啊。”
甯咎拉住這倆動不動就要跪的人:
“嗨,我又沒有和旁人說,你們兩個我信得過。”
“先帝登基之後就廢除了殉葬制,這,這平常倒是沒有聽說王爺,沒...的時候會讓王妃殉葬。”
畢竟先帝雖然廢除了殉葬制,但是依舊有些權貴喜歡所謂死了到底下也有熟人伺候,便會交代家人,在死後讓尋常伺候的人‘主動殉主’。
這樣一來在外人看來還是一段主仆情深的佳話,不過,就算是殉主也是一些伺候的人,丫鬟,小妾之類的,王妃卻斷然是沒有的。
聽到這裡甯咎總算是放下了一些心,他趴在桌子上盤算着,閻雲舟的傷等不起,剛才确實是自己沖動了。
但是沖動歸沖動,有些準備是必須要做的,不然就是閻雲舟點了頭,他也是束手無策。
他頓時坐直身子,看向順才:
“你是小厮,應該是可以出王府的吧?”
順才點了點頭:
“是,隻是要報管家。”
甯咎點頭,他初來乍到,雖然頂着一個和閻雲舟拜了堂的頭銜,但是整個王府都會将他當成是處處防備的外人,順才出府也必然有人盯着,不過,隻要能出去就是好的。
“桃月,一會兒你出去問問掌事的,就說中午我喝的第13杯和17杯的酒覺得非常喜歡,問她要來一些,再問問是在哪家酒家買來的。”
“是。”
“順才,待桃月問出了地點,你便去那兩家的酒家一趟,這是銀子,你和他們老闆說,你家主子十分喜歡他家的酒,能否讓我參觀一下釀酒的工坊,出手大方一些。”
雖然原主過的苦哈哈,但是這一次是皇帝賜婚,就是他那個便宜爹再不願也會給他出足了‘嫁妝’,他現在手裡多的沒有,尋常打賞的銀子可是不缺。
“是。”
兩人也不問甯咎要做什麼,十分聽話地應了下來。
閻雲舟午飯後精神就差了下來,被扶着靠在了床頭,楊府醫再一次幫他給胸前的傷換了藥。
如今藥是越換越勤,但是那傷口的狀況卻是絲毫都不見好轉,楊生一張老臉上的皺紋更深了,額前的擡頭紋愁的都能夾死蚊子。
閻雲舟閉着眼,聽着暗衛的彙報:
“王爺,今日周段将軍到了府前卻沒有進來,還有林廣将軍也來了,兩人是一塊兒走的,沒有進來。”
閻雲舟的臉色并不好,躺靠着就有些喘不上氣來:
“北境的軍費還沒有撥下來,他們也是急的。”
這些年來梁平帝李啟忌憚他,北境的糧草軍資别說是像那些屯田軍一樣吃空饷了,就是能讓将士吃飽肚子都不錯。
但是他到底還是顧忌北境的安危,沒有太過頭,如今北牧戰敗被逼北遷,他又病重,那位聖上就又起了敲打北境守備軍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