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瑤知道妄議兄長不對,可就是忍不住嘛!
現下好不容易找到個志同道合的,裴瑤霎時覺得這才是她的天選嫂嫂!
聽到小公主直白的示好,明婳紅着臉,握住她的手,“阿瑤妹妹,我也喜歡你,你以後有空,多來東宮找我玩吧,我的陪嫁裡有好些北庭的廚子,我讓他們給你做北邊的吃食。”
裴瑤雙眼發亮,“好啊好啊,那我一尋到機會就來找你玩。”
姑嫂倆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對視笑了會兒,明婳提議打雙陸玩。
裴瑤看了眼窗外天色:“最多打三盤,我就得回去了,下午還有音律課呢。”
明婳颔首應下,兩人擺起棋盤。
剛打一把,殿外便響起通禀聲:“太子殿下到——”
姑嫂倆一怔,待反應過來,裴瑤撂下棋子:“完了,要是叫我皇兄知道我偷溜來東宮,定要訓我!”
明婳忙道:“那你快去内殿躲一躲。”
姑嫂倆急急忙忙下榻穿鞋,但還是晚了一步。
“瑤瑤。”
這清冷的嗓音陡然響起,裴瑤肩背一僵,下一刻連忙躲到了明婳後背:“嫂嫂救我!”
明婳:“……”
她也怕他啊!
但她現下既然是嫂嫂了,那就得有個嫂嫂模樣。
深吸一口氣,明婳擡手将小公主護在了身後,這才轉過身,“殿下,你來……”
當看到一襲玄色麒麟紋圓領袍的青年身後半步,還站着道袅袅婷婷的淡藍身影時,明婳一怔,那個“啦”字也卡在喉中。
許三娘子為何會和太子殿下在一塊兒?
不過他們倆站在一起,一個清冷矜貴,一個溫婉如蘭……
果然很是般配呢。
明婳恍惚地想着,心底卻莫名泛起一絲說不上的滋味。
未待她琢磨,太子朝她看來,兩道濃眉随之皺起,似是欲言又止。
明婳:“……?”
他怎麼看到她就皺眉,就這麼讨厭她麼?
裴琏的目光挪開,往後望去:“瑤瑤,出來。”
裴瑤揪着明婳的衣擺,可憐兮兮:“嫂嫂。”
明婳也回過神,向裴琏和許蘭君打了聲招呼,道:“我閑來無事,派人去請阿瑤妹妹來我這做客,你們怎麼都來了?”
裴琏看她一眼,也沒多說,隻道:“既是如此,時辰也不早了。”
他微微偏臉:“你說午後她還有音律課?”
身後的許蘭君颔首:“是的。”
于是裴琏視線落向裴瑤:“快随許娘子回绮羅殿,莫要誤了課時。”
裴瑤見他并沒有責怪之意,暗暗松口氣,從明婳身後出來,“嫂嫂,那我先回去啦。”
明婳彎眸:“好,下次再來玩。”
裴瑤粲然一笑,“嗯!”
許蘭君見狀,也屈膝挹禮:“太子、太子妃,那臣女先帶着小殿下告退。”
裴琏淡淡嗯了聲,明婳走上前打算送一送。
未曾想剛經過裴琏身邊,雪白細腕被一把握住。
她微詫擡眼,“殿下?”
裴琏沒說話,也沒松手,甚至臉上的表情也無一絲變化。
倒是走在前頭的許蘭君和裴瑤循聲回頭。
當看到太子牢牢握着太子妃的手,許蘭君眼波一顫,忙掩住公主的眼:“殿下,咱們快走吧。”
直到那兩道身影走遠,明婳掙了下手腕。
裴琏卻将她拉到了身前,兩根長指伸向她的臉。
明婳眼瞳微睜,卻見裴琏從她臉頰撕下一張長長的紙條:“堂堂太子妃,如此儀容,像什麼話?”
明婳本想反駁,一看到那張懲罰用的紙條,霎時鬧了個大紅臉:“我…我方才和阿瑤妹妹打雙陸,輸了一局,忘了臉上還貼着紙條……”
裴琏也猜到是怎麼回事,斂眸道:“妹妹年歲小不懂事,你是她長嫂,應當莊重些。”
明婳心道玩遊戲要什麼莊重?而且她也不知道他大白天的會突然過來。
又想起方才他面對許蘭君時始終斯文客氣,對自己卻又是皺眉又是教訓。
心底無端湧上一陣悶氣,明婳臉頰一鼓,用力掙脫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進向内室:“你若喜歡莊重的,就去找莊重的好了,反正阿瑤妹妹可喜歡我了,我們玩得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