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是回乾清宮睡覺,還是去偏殿?”佟時荔看着天色已晚,但胤礽還沒回宮的意思,便直接問。
胤礽聽見承乾宮偏殿便激動地腦袋暈乎乎,登時也聽不見其他,笑得腼腆:“孤睡偏殿,有張床就行了。”
他不挑。
佟時荔便帶着他去西側殿,笑着道:“喏,你睡這裡,現在先将就着,明兒再給你添置好,往後你想睡覺,便更加方便了。”
她來回巡視,特意把書茉撥過來伺候,免得有不周到的地方,叫他受委屈。
胤礽看着佟時荔走了,有些羞赧地抿着嘴,他背着小手來回走了兩圈,這才叫人備水沐浴。
他明日還要早起。
胤礽剛要歇下,就見外頭亮起燈籠來,他就知道是汗阿瑪來了,他趕緊往被窩一鑽,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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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時荔已經提着燈籠在殿門口等着了,她見了康熙來,便笑吟吟地上前問安。
“朕臨睡前問一嘴,說是太子在此處,朕便也開了。”承乾宮有一種悠然見南山這種田園詩的舒服感。
對于精神緊繃一天的他來說,有着緻命的吸引力。
胤礽愛來,他也愛來。
佟時荔上前,用尾指去勾他的手,一邊低聲道:“萬歲爺忙完了?可要用些宵夜?”
她牽着康熙往殿中走,隻見紅梨木上擺着許多炸串,邊上還有一盅青梅酒。
“剛擺上?”康熙大馬金刀地坐下來,他聞見貴妃身上帶着酸甜的青梅酒味。
佟時荔先是接過書錄遞過來的錦帕,仔細替康熙擦拭着大掌上的水珠,這才在他身側坐下。
她含笑道:“嘗嘗。”
康熙現在對她想出來的新玩意兒也充滿期待,她總是能打破原有的飲食結構,想出新點子來。
“還不錯。”他誇兩句,吃了幾口,便端起酒盞,和她碰杯:“怎的想起來喝酒了?”
佟時荔垂眸淺笑,眸中盡是溫柔:“些許果酒,三兩盞冷酒下肚,保持微醺的狀态,不管是睡覺還是做事,都是很舒服的。”
她承認,剛穿越過來時,她還有偶像包袱,覺得佟貴妃的一生,都會被記載下來,她要給她留個清白的身後名。
但是想想,史書工筆,便是帝王将相,也不過寥寥幾筆,更别提一個後妃,能用上一頁紙,都是她活得久站得高,那不如自在些。
夜色深沉,隻有炕幾上一燈如豆,随着門外湧進來的風,款款搖擺。
女人小臉瑩白,唇上的口脂泛着水光,豐潤的唇瓣一張一合,康熙一句也沒聽進去,腦中浮現地是她先前的心聲。
就連白皙面上的一點薄紅,也極為引人。
“掐着後腦勺,狠狠親。”
他目光專注地盯着。
佟時荔很快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便羞赧地垂頭,纖長白皙的蔥指捏着玉色的酒盞,眉眼盈盈地捧給他喝。
男人從善如流地喝下酒液,随着佟時荔垂眸,空氣中便又靜默下來。
康熙盯着她,眸中神色複雜難辨,半晌才指尖微動,握住她的手,沉聲道:“安歇吧。”
外面響起沙沙雨聲,她剛洗漱過,面上還帶着紅霞,穿着薄薄的寢衣,被面前高大的男人逼得掉眼淚。
“你别咬……”康熙輕嘶出聲。
阿荔剛抱着酒盞連灌了三杯,方才情到深處,哭得小臉通紅。
他正要給她端醒酒湯,誰知道她直接窩進他懷裡,毫無章法地親他。康熙扯不開,索性箍着她纖細的腰肢,單臂抱起。
承乾殿中,漸漸響起了隐秘朦胧的輕哼,間或有悶在喉間的低喘。
佟時荔喝了酒,心情激蕩,一邊滾着淚珠,一邊悱恻纏綿,想要排解内心郁郁。
她穿越了,沒有手機電腦空調wifi。
佟時荔狠狠咬在面前結實的肩膀上,眼尾暈紅。
待聲音停了,又響起搖鈴聲,書錄這才帶着宮人們上前,捧着銅盆、錦帕,靜靜地侍奉着。
佟時荔哭過鬧過,聽見書錄的聲音,酒也醒了,鼓起的一股氣,又卸了不少,她感受到身上疼,又不沾絲縷,便想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