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時代,即便是當皇後,也讓她感到處處都不便,且壓力山大。
所以她更想回到屬于自己的時代,當自己的小老百姓,不負半生所學,多挖,啊不,是要多考古一些古墓,多研究修複一些文物,再努力發掘一些被埋藏在古墓中的曆史真相。
見皇後神情凝重的坐在那裡,情緒有些不佳的樣子,送人回來的葉蘭有些擔憂。
“娘娘不喜見,以後少見便是,何必要這般為她們費神?”
柳明月的心事注定無人能訴,讓葉蘭這麼誤會,倒是更符合原主的性格。
“這其中的道理,本宮又何嘗不知,隻是這心裡,到底不是滋味,這次也算是和她說清楚了,希望以後能省心些吧。”
說着,她站起身,“先去更衣!”
徹底忙完這場頗為耗費人力物力的祭典後,柳明月算是完成了一項重要任務,松了一口氣。
而徐慶業則是感到無比的滿足,整場祭典完成得比他所想象的更為隆重與完美。
看着那些自诩出身高貴的人,都不得不參加這場祭祀大典,整齊劃一的按照禮監的要求,一再叩拜他的祖母等先人靈位,那種夙願得償的成就感,甚至比他登基為帝的那日更加強烈。
這也讓徐慶業忍不住打心裡感慨,夫妻果然還是原配的好,隻需他稍微流露出一點想法,皇後就能幫他将事情辦得如此合心意。
聽說柳家老夫人被從坤元宮送出去時,臉色很不好的消息,徐慶業的心情更好了。
無論是在祭典過後,如流水般被從皇上私庫送到坤元宮的賞賜,還是随後被送到東宮,允太子臨朝觀政的聖旨,都是讓皇上滿意後的直接回饋。
且不說那些彰顯榮寵的賞賜,柳明月在此前能隐約察覺得到,太子臨朝觀政,可謂是原主最大的執念之一。
如今那執念得以實現,她卻感受不到絲毫不屬于自己的喜悅之情,讓柳明月更加肯定,自己上次沒感覺錯,原主是真的徹底沒了。
而她,卻還在,徹底成了主導這具身體的人,歸去無望。
這也意味着,在原主的心中,因其母親所生出的執念更為強烈,強烈到兒子的前程,丈夫的态度,都無法與之相比。
柳明月本人是個從不會為别人而内耗自己的性子,很難理解原主為何會對她本該早認清的親情本質,如此放不下。
不過這一切,都已随着原主的徹底離開而就此作罷。
對于太子被允許臨朝觀政之事,柳明月當然也很高興,但也就是高興而已,談不上有多激動,這就是親娘與‘繼’娘之間的區别。
柳明月高興的是,便宜兒子能得到他爹的肯定,且他爹還願意對外釋放這一明确信号,算是給他們母子的身份地位,又增加了一層實打實的保障。
當然,沒到太子真正坐上那個位置的那一天,在此期間發生什麼變故都有可能,遠沒到可以掉以輕心的時候。
徐慶業有七子五女,太子排行第四,其長子與次子出生前,原主與他尚未成親。
這二人的母親皆出身卑微,都是徐慶業剛在義軍中拼出些許地位時,其上司送的姬妾所生,不一定是良籍的那種。
在皇上登基為帝前,皇長子與皇二子就已娶妻,皇三子早夭。
原主的嫡女在五位公主中排行第二,現年十七,是在柳明月到來之前成的親,成親後就随其丈夫去外地赴任,不在京中。
皇長子因其幼時被疏于照顧,傷了一條腿,行走不便,很少在人前現身。
皇二子是個交遊廣闊的,很喜歡書畫,時常混迹于文人墨客中,在讀書人中的評價很好。
皇上不知出于什麼心思,不曾給兩位年長的成年皇子安排實職,隻讓他們挂着兵中虛職,從沒提過讓他們上朝。
也就是說,這次太子臨朝觀政,是皇上所有兒子中,首位正式接觸朝堂者。
太子顯然也知道能夠獲得臨朝觀政權,對他有多重要,再次來坤元宮請安時,那周身萦繞着濃濃的喜悅和意氣風發。
“母後,兒臣一定會好好表現,不負父皇的厚望!”
柳明月卻囑咐道,“你錯了,皇上讓你臨朝觀政,是讓你去學習的,可不是讓你去表現的,朝中那些大人們,哪一個不是學富五車,經驗豐富,你拿什麼表現?”
太子有些驚愕的看着自家母親,再仔細一想,發現事實好像還真是如此。
“原來是這樣啊,是兒臣自以為是了,幸有母後及時提點,要不然,兒臣可能就要丢臉了。”
柳明月不以為意的回道,“丢臉算什麼?你才十三歲,有你父皇在,你不用怕丢臉,甚至不用怕出錯,關鍵在于學習,你要多聽、多看,有不懂的要多問,回來要多思、多想、多分析總結,将那些經驗都轉化為自己所掌握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