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瑤覺得可惜,打算明早再過來買。
“回家吧。”張二伯見她還想逛,覺得再看下去也看不出花來。
張希瑤點頭,兩人回去的時候,她讓張二伯再回到之前賣冰棍的福華街。
張二伯以為她還要買桂花糕,“你别想賄賂我。我這次不會上你的當。”
張希瑤被他打敗了,“你想哪去了。你要擺兩個攤子,不得再定些罐子嘛。”
張二伯一想也對,“那就去吧。”
到了茶葉鋪子,張二伯在外面看着闆車,張希瑤拿着賣剩下的冰棍,遞給掌櫃和夥計,一人一根。
掌櫃今天也注意到他們生意不錯,恭喜他發财。
張希瑤又定了十個罐子。因為她發現客人是一波一波的,一次用不到三十個,二十個就差不多了。
掌櫃直接将十個罐子給她。
從茶葉鋪子出來,張希瑤将罐子放到車上。她四下看了看,想再買點吃食。
好不容易賺到錢了,她可不能虧待自己。
街角有個賣包子的店,她剛要過去,被張二伯攔住,“菜包都要兩文錢,還是算了吧。回家吃飯。省點錢。”
張希瑤不想吃豆餅,“我不喜歡吃豆餅。我想吃包子!”
兩人正持續拉鋸戰呢,突然有人過來打斷他們的交談,張希瑤側頭一瞧,是個夥計,瞅着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張二伯倒是認識,“你不是那個宋氏飲子鋪的跑堂嗎?”
夥計笑着點頭,“對!我們東家請你們過去!想跟你們商談一件大買賣。”
張二伯心中忐忑,這些人該不會是沖着他們家方子來吧?他内心忐忑,忍不住開始擔憂起來。
到了宋氏飲子鋪,張二伯不肯進店,怕這些人把木桶揭開,看他家的秘密。
就隻能沖張希瑤使眼色,讓她注意一點名聲--盡量在大堂談。
在屋裡談,孤男寡女傳出去,會讓人說嘴。
張希瑤給誤會了,還以為他使眼色是讓她賣個好價錢呢。
宋氏飲子鋪的東家是個年輕人,二十多歲的年紀,長得眉清目秀,皮膚很白,一看就是讀書人。頌朝的商人是可以考科舉的。
他今天過來查賬,剛好看到不少人在那邊買了冰棍。也親眼目睹張希瑤制作冰棍的過程。然後就讓掌櫃關注這個攤位。看看有多少客人。
掌櫃就讓跑堂留意,就他知道的,兩人這一天至少賣了兩百多根冰棍,這還不包括他們去巷子裡叫賣。
掌櫃把這事告訴東家,宋子謙覺得這生意有利可圖。于是就将張希瑤二人請過來。
張希瑤以為對方是想買方子,誰知對方想的是合作。她出方子,他們出人力,然後賣的錢五五分。
張希瑤差點被氣笑了。她就是做金融的。可太知道合作有多容易産生貓膩。
先說賬本,哪家店沒有兩本賬。就算她看出賬本有問題,她敢跟宋家對着幹嘛。沒有那個金剛鑽就别攬瓷器活。
還有一個更不保險的事,合作的時候,最容易出現纰漏。本身冰棍法子也不是多麼難。就是冰加鹽而已。
對方把方子學了去。直接把她踢出局。她又能如何?!
這古代也不保護方子。就算保護,也不保護她這種平民。
張希瑤生氣,卻還是将怒火壓了下去,隻微笑着告訴他一件事,“我們這人口少忙不過來,就不對外接單了。”
沒有成日防賊的道理,張希瑤打了個直球,“不知宋東家能出得起多少錢?我們可以将方子賣給宋東家。”
宋子謙開口,“十貫!”
張希瑤倒是半點不意外商人的吝啬。生意越大,就越知道省錢。沒想到長得這麼好,卻是吝啬鬼。白瞎了這張臉!
張希瑤淡淡道,“昨天我們賣給錢家小少爺臭豆腐的方子,他花了三十五貫錢,而且還允許我們繼續對外售賣。隻是天氣熱,我們就做了冰棍。今天錢家小少爺也來買冰棍了,也想買下這方子。”
言外之意,我的臭豆腐方子都能賣三十五貫,你才出十貫錢,也好意思張這個嘴!
宋子謙眉毛微擰,“宣和錢家?”
張希瑤不明白宣和是什麼意思,但她不能暴露自己無知的事實,不過一山不能容二虎,同一個小鎮不可能有兩個當官的錢家,而且前面都帶了名号,肯定就是錢滿倉家,就點了點頭。
宋子謙手指敲了敲桌面作沉思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錢家的冰飲鋪子在外地。賣給錢家也無妨。”
張希瑤點點頭。看來錢家勢力很大,要不然宋東家不會妥協。
宋子謙想了想,“這樣吧。你的方子可以賣給錢家,但隻能賣給他們家。我出三十五貫錢。”
張希瑤幾乎能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估計這三十五貫能讓他肉疼半宿。
張希瑤卻沒有被三十五貫所迷住,再次搖了搖頭,“之前擔心别人搶我生意,我特地包了冰窖。花了二十貫錢。”
宋子謙咬牙,“那冰窖,我原價付給你。”
張希瑤卻不能答應他,“天氣熱,我就隻能賣這個。宋東家,咱們服務的顧客不一樣。你們店招待的是有錢有地位的上層人,我們招待的大多數是普通百姓。我覺得可以這樣,我就賣今天這一種。你們店大,不缺錢,可以做許多類型。比如加了牛奶羊奶制成雪糕。也可以加了葡萄汁或是蘋果汁,換個口味。生意肯定比我們更好。”
宋子謙定定打量她,思忖片刻,終于下定決心,“你可以在這條街售賣,但隻能賣今天的這一種。其他類目就别做了。”
張希瑤試探問,“三十五貫?”
“對!”
張希瑤又聽到那道熟悉的咬牙切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