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低吼道：“滾！”

玻璃外面的人蒼白着一張臉被同伴扶起，兩人快速離開了這裡。

房間外面的走廊依舊安裝着令人不安的紅色燈光，其中那個臉色發青的獄警惱羞成怒地罵道：“F**k，該死的瘋子，他真以為這還是以前嗎？他居然敢吓我，不行，我要回去告訴他什麼才是現實……”

“别，”另一個獄警拉扯住他的衣袖，輕而易舉地将同伴拉了回來，“你又沒有打開監獄囚室的權限，現在回去也隻能罵罵他，對他而言不疼不癢的，還給自己攢一身氣回來，不值得。”

他的同伴不甘心地回嘴：“那你說怎麼辦？我今天掉了那麼大的面子，以後豈不是成了他眼中的笑話？”

獄警笑着安慰道：“不會，他不會嘲笑你的，因為他知道，若是要論史崔克島上最大的笑話，沒人敢和他争第一。”

“不管是曾經的統治者淪為監下囚，還是昔日的英雄成為最大的罪犯，都足以讓他獲得這項榮譽。”

獄警的挖苦給了同伴一些安慰，他原本被吓得慘白的臉恢複了些血色，他想起剛剛玻璃上的那塊血漬，來自囚室中男人的拳頭。

這個世界曾經的統治者已經在紅太陽光的影響下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在史崔克島監獄的囚室中，他永遠都比他們還要弱小。

曾經讓千萬人顫抖的怪物如今變得弱小的事實讓獄警湧上無邊快意，他和自己的同伴對視一眼，笑着說道：“沒辦法，誰讓他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呢？”

他們在監獄的走廊大笑起來，帶着勝利者對失敗者特有的譏諷和愉悅。

笑聲不可能隔着厚重的牆壁傳過來，被關在囚室裡面的男人知曉用來制造這裡的材料大多能在世界上最堅硬的金屬中排名前列。

可他還是聽見了笑聲。

刺耳的、難聽的、令人厭煩的……令人恐懼的笑聲。

來自史崔克島監獄裡、來自那些愚蠢的獄警、來自隻有他的囚室……來自他沾滿鮮血的手。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見到活生生的仇人的感覺實在是令人難忘，他好像又回到了他最弱小的時候。明明他的雙手沾滿鮮血，明明他的身上沐浴着朋友的驚懼，他卻被從未感受過的恐懼堵住了呼吸。

但這一切都過去了，不，1号擡起頭，注視着玻璃上的自己，像是在打量着一個陌生人。

他告訴自己，他已經殺了【小醜】，替【露易絲】和大都會報了仇，甚至還做了更多的事情，盡管他最後失敗了，被蝙蝠俠帶領的反抗軍關到了布滿紅太陽燈的史崔克島監獄，被迫失去了自己的超能力，但他還是做到了。

他殺了【小醜】。

他扯了扯嘴角，想給自己露出一個微笑，但沒成功。

1号，或者說這個世界曾經的統治者【卡爾·艾爾】，亦或者是大都會曾經的超級英雄【超人】，他再次絕望地意識到了這件事，告訴自己仇人已死并沒有讓他好受一些，他被永遠地留在了那一天。

他不會忘記那一天他失去了什麼，大都會裡的千萬條鮮活的生命、他的妻子【露易絲·萊恩】和未出世的孩子，都死在了【小醜】的笑話裡。

所以他殺了【小醜】，然後……統治了世界。

他祈求般提問，這一切變好一些了嗎？

沒有，他絕望地回答。

于是他幹了自己這些年最擅長的事情，他熟練地，再次将這個事實丢在了腦後，忽視了那些叫嚣着的情緒和殘酷的事實的存在。

1号在腦海中召喚出導師系統。

和學徒系統的布置不同，導師系統的界面更加簡潔，一共隻有三個闆塊，分别是首頁、培養和任務。

首頁的主要按鍵是為了能更快地聯系上奧蘿拉，中間的屏幕則是為和她共享所見所聞設計的。培養那個闆塊則顯示奧蘿拉的各個能力數值分布和她固定在65%沒再降低的生命值。

最後的任務分為兩個小版塊，一個是1号發布給奧蘿拉的任務，另外一個則是1号收到的任務。

1号點開後者，上面寫着：

【任務1：何為英雄】

【内容：将你的學徒培養成超級英雄。】

【時間：2年内。】

1号的視線下移，直直地停在最後的那行字上，這是他今天獲得導師系統之後最常做的事情，上面清清楚楚地寫道：

【獎勵：一次拯救露易絲和大都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