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太多。”喬治輕聲說,“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
貝蕾娅無意識地撥弄着劍柄,嘀咕:“我當然也知道啦,隻是在需要的時候放不出魔咒總會有些煩躁。”
“做擊球手的時候,要是精準度不夠沒打中目标你也會煩躁嗎?”喬治問。
貝蕾娅說:“當然會啊!”
喬治稍歪了一下頭:“那你是怎麼處理這種煩躁情緒的?”
“我會告訴自己這很正常,隻是偶然事件,多加練習就能……”貝蕾娅說到這裡,忽然笑了,“好嘛,你是在安慰我呀。”
喬治眨眨眼:“我可沒說什麼哦。”
貝蕾娅粗聲粗氣地說:“水兵喬治,你為船長排憂解難,船長要賞你!”
弗雷德:“水兵弗雷德呢?”
貝蕾娅:“這是按勞分配!嗯,賞你……賞……哎呀,現在船長身上沒什麼金銀珠寶,那就換别的,船長可以給你實現一個願望!”
見喬治眼睛一亮,貝蕾娅連忙打補丁:“不可以許超出我能力範圍的願望!也不可以讓我故意在打格蘭芬多的比賽裡放水!”
弗雷德悄悄向喬治支招:“那讓她賽前在弗林特的水裡下毒。”
貝蕾娅:“我把你扔海裡喂鲨魚。”
弗雷德做了個鬼臉。
喬治冥思苦想了一陣,然後說:“暫時想不到。哦,對了,下午你有空嗎?還想不想再來一把打雪仗?”
貝蕾娅欣然應允。
下午一點,他們又在城堡門口集合了。這回貝蕾娅留了個心眼,用圍巾把脖子圍了個嚴嚴實實。她把哈利的圍巾還了回去,還帶上了從彩包爆竹裡得到的劍,打算在雪地裡貫徹她的騎士道。
這一次的厮殺更加殘酷,從一開始就沒人相信組隊這種聊勝于無的形式,撲到雪地裡之後就開始對着除自己以外的活人砸雪團。
貝蕾娅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中跋涉,她徒手給自己挖了一個壕溝,然後就藏在壕溝裡偷偷地開始搓雪團子。途中哈利爬進來躲了一會兒,等他把脖子裡的雪都清理出去之後又跳出去繼續迎戰,不過他的行為也讓另外三個韋斯萊發現了貝蕾娅的藏身地。
喬治領着羅恩呐喊着沖過來,貝蕾娅立即啟動了她剛才全力搓出的雪團,開始密集發射。喬治進攻受阻,但他并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弗雷德迂回穿插,從貝蕾娅的側翼發起了攻擊。
當貝蕾娅發現弗雷德時候,他已經在雪裡匍匐前進了好幾米。為了掩蓋弗雷德的斬首行動,喬治還點燃了一支彩包爆竹。震天的鞭炮響讓貝蕾娅忽略了弗雷德發出的響動,當貝蕾娅探頭出去觀察喬治究竟在哪裡放炮的時候,弗雷德已經從雪地裡一躍而起,将貝蕾娅直接按倒在壕溝裡。
“——啊!”
貝蕾娅仰倒在地,松軟的雪墊在腦後,她并不覺得疼痛。而弗雷德的雙手按在她的肩頭,因為剛才在雪地裡的潛伏,他的手和臉都凍得通紅。他微微俯身,笑着喘着氣,眼睛亮亮地伸出手,在貝蕾娅的鼻子上也蹭上了一撮瑩白的雪。
“複仇成功!”弗雷德稍有些得意地宣布。
貝蕾娅皺起鼻子,嘟囔:“幼稚!”
“哼,敗者說什麼都無所謂啦,反正我赢了。”弗雷德翻到一邊去,向貝蕾娅伸手,“要拉你一把嗎?”
貝蕾娅握住弗雷德的手,弗雷德微微使力,把她拽起來。貝蕾娅拍拍背後的雪,随手抓起一團雪輕輕砸他:“這是我的陣地,你出去。”
“不,現在這是我的陣地了,你也是我的俘虜,一等兵法夫納。”弗雷德支起一條腿,随意地捋了一下頭發,“好啦,現在發布第一個任務,去偵查一下喬治他們在做什麼!”
貝蕾娅嘀嘀咕咕地應道:“是,是,弗雷德大尉。我看看……呃,喬治在被哈利和羅恩圍攻,他們向黑湖方向跑了。”
“看來我們的小陣地得到了暫時的安甯。做得好,一等兵法夫納!”弗雷德說,“對了,你中午唱的那首歌叫什麼名字?”
貝蕾娅有些疑惑:“什麼歌?”
“就是‘海綿寶寶——’那首。”弗雷德提示。
貝蕾娅感覺又有些尴尬:“那首歌是一個麻瓜動畫片的主題曲,我小時候偶然看過,歌詞可能也唱錯了,總之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你也别把這首歌記得太牢……當時是我吃了一顆酒心巧克力,平時我不是這樣的。”
弗雷德聳了一下肩膀:“為什麼不能記?你唱得挺好的。平時你總是一副做什麼都成竹在胸的樣子,其實也沒必要事事都要求自己表現得很好,就算是魔咒用不出來也不用那麼沮喪。像中午時那樣唱唱歌,扮扮騎士和船長,不是很好嗎?”
貝蕾娅一怔:“我平時給你們的印象是那樣的嗎?”
“差不多?”弗雷德想了想,“很聰明,很有自己的主意,和羅恩比起來都不太像是同齡人。”
貝蕾娅:要死,被發現了!
弗雷德望了一眼黑湖的方向:“後來我們聽哈利說,他小時候一直是你在帶着他玩,我就想,或許你已經習慣把自己代入到這種年長者和保護者的身份裡,即使是來到霍格沃茨也沒有轉變過來。”
貝蕾娅小聲說:“但你不也是當哥哥的嗎?”
“是啊!我很會當哥哥的!不信你可以去問羅恩,我估計他會給我打五星好評。明年我妹妹金妮也要來上學了,她肯定也會對我贊不絕口的。”弗雷德突然來了精神,“唔,正好你也是紅頭發哎,這說明什麼?”
貝蕾娅捋了一下頭發,對比了一下自己的發色和弗雷德的發色,然後反應了過來:“你應該不是在開倫理玩笑吧?”
弗雷德眨眨眼睛:“你覺得呢?”
貝蕾娅:“你最好不是!”
弗雷德笑了:“确實不是。對了,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貝蕾娅被他跳躍性極強的問題問得都有些懵了:“……啊?我,我暫時還……你問這個幹什麼?”
“哦,因為今年我媽媽給我織的毛衣是藍色的,所以有些拉文克勞的好奇心旺盛。”弗雷德指指他身上的毛衣,“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貝蕾娅張口結舌,她的理智告訴自己弗雷德絕不是無的放矢,她應該氣定神閑地告訴他自己暫時沒考慮過這種事,或者是挑逗性地給出一個暧昧不明的答複。但貝蕾娅的心在此時跳得飛快,她有一點不争氣地遲疑了,還艱難地幹咽了一口唾沫。
在弗雷德定定的注視下,貝蕾娅狼狽地移開了一點目光:“我沒怎麼考慮過這個問題。或許是看感覺吧,或許是……啧,我現在考慮這種問題是不是有點早?”
貝蕾娅的耳朵尖有點紅,她轉回頭來,虛張聲勢地瞪了弗雷德一眼。
弗雷德伸出手,用力揉亂了貝蕾娅的頭發。
“是啊,有點早。”他說,“你可不要把心思放在這種事上。”
貝蕾娅張牙舞爪地去抓他的手:“别揉,别,都亂了——”
“對了,我是不是還沒送你聖誕禮物來着?”
弗雷德将手收了回來,貝蕾娅匆忙地捋平頭頂的炸毛,聞言瞟他一眼:“昨天的黃油啤酒不算嗎?”
“才一瓶黃油啤酒嗎?那也太寒酸了吧!”弗雷德抽出魔杖,“來,瞧好……”
“——冰雪成霜。”
冰晶從弗雷德的杖尖噴出,輕盈地在空中化作紛揚的雪花,一片一片從貝蕾娅眼前飄落,卻一點都不寒涼。貝蕾娅伸出手,一片六瓣的雪花落在她的掌心,久久沒有融化,在光線下折射出純淨的棱光。
“我還能讓它下得再大點兒。”弗雷德注視着貝蕾娅的反應,又揮揮魔杖,“你不是說喜歡看下雪嗎?這下你在夏天都能看到飄雪了。”
小小的塹壕裡,風雪飄揚,但絲毫沒有苦寒的折磨,貝蕾娅仰起臉,她看向半空中旋轉飄落的雪花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這是什麼咒語,冰凍咒嗎?”
“不,是個用于造景的小魔咒,我偶然發現的。”弗雷德把杖尖對準貝蕾娅,讓雪對着她又多噴了一些,“怎麼樣,喜不喜歡?”
“喜歡。”貝蕾娅的整張臉上都洋溢着笑容,“我真的很喜歡,謝謝你,弗雷德。”
弗雷德也勾起嘴角,他眨了一下眼睛,伸過手去,用手指輕輕撩了一下貝蕾娅的劉海:“有雪……”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呢?”貝蕾娅忽然問。
弗雷德愣了一下,他慢慢收回手來,然後移開眼神:“呃,可能是笑起來很好看的女孩子吧。”
貝蕾娅挑挑眉:“這樣哦!你身邊有笑起來很好看的女生嗎?”
“當然有了。”弗雷德嘟囔。
“那和你也挺相配的,因為你一定能每天都逗她開心,你天天都能看到她在笑。”貝蕾娅評論道。
弗雷德撇了一下嘴,他掃了一眼貝蕾娅,然後突然調轉魔杖尖,對着貝蕾娅的頭猛噴了一股雪花:“休息夠了嗎?戰端重開了,一等兵法夫納!”
“偷襲!”貝蕾娅被噴得蹦了起來,“我今天就要把你埋在這個壕坑裡——”
弗雷德随手抓起一個雪團子往貝蕾娅身上砸,她攀到了戰壕上方,奮力将她挖雪坑時堆起來的雪重新往坑裡推。
見雪将弗雷德的腳踝埋住之後,貝蕾娅勝利地笑起來,叉起腰:“現在就是奪回失地作戰了!接招吧,弗雷德大尉!”
弗雷德仰起頭,他看向頭發蓬亂、形容狼狽卻笑得燦爛的貝蕾娅,釋然地輕輕出了一口氣。
她笑起來的樣子當然很好看。
但這也不是他放水的理由!
“那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這種程度可不足以讓我喪失戰鬥力!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把你抓起來埋到雪人裡!”
貝蕾娅驚叫一聲,她原地跳了起來,因為弗雷德直接跳起來去抓她的腳踝。貝蕾娅一溜煙地向距離最近的樹跑去——她已經形成路徑依賴了。
結果弗雷德沒有追,他看向坑底貝蕾娅沒用完的雪球,露出壞笑。
給他留下這麼多彈.藥,那他當然要好好利用啦!
“弗雷德·韋斯萊!你卑鄙!你卑鄙——”
雪球追着貝蕾娅砸,貝蕾娅跑了一半發現戰略轉移沒有用,于是她抽出長劍,又呐喊着殺了回去。
做龍騎士确實有用,武器在手比赤手空拳強上不少。弗雷德表現出了對劍的敬畏——至少他讓貝蕾娅覺得确實如此。他被趕出了塹壕,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裡追逐,然後被從黑湖歸來的另外三人發現,發展成五人混戰。
結局以哈利被埋結束,救世主今天沒法拯救自己,至少在四個紅頭發的圍攻下不能。
大家哆嗦着回到城堡,貝蕾娅路上還有些意猶未盡,拿着她的劍戳戳這個,戳戳那個,還精力充沛地用劍身左右敲擊哈利的肩膀,模仿女王給他授勳。
羅恩看起來也很開心,他今天沒有被打得太慘,貝蕾娅覺得大家應該都有意識地在讓着他,畢竟他剛丢了寵物,哥哥們和好朋友都想讓他的心情好一些。
“一會兒你要去哪兒?”哈利問。
“沒想好,或許是回宿舍?”貝蕾娅說,“畢竟在學校也沒法看電視,也沒有什麼聖誕節聯歡晚會,菲伊給我寄了一本《織夢人》,我打算今晚把它一口氣看完。”
哈利看起來有些猶豫。
“一會兒可以在四樓禁區走廊的門口等我嗎?我有件東西想給你看。”他說。
貝蕾娅開了個玩笑:“不會是你買了彩票中獎了吧?”
哈利:“呃,差不多。”
貝蕾娅:?
貝蕾娅的表情嚴肅起來:“好兄弟,其實有件事我瞞着你很久了,我懷疑咱們有血緣關系,雖然不知道是哪種血緣,總之我應該擁有你的繼承權。那個,彩票的事……”
哈利失笑:“和錢沒關系,算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回一趟宿舍,拿一下東西,馬上回來找你。”
他向前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不放心地叮囑:“一定要等我。”
貝蕾娅對他招招手:“一定!”
這小子不會已經把魔法石偷出來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貝蕾娅可以含淚喊他一聲義父,然後求他借自己用一天魔法石。她要帶着魔法石到禁林去,把她能找到的所有石頭全變成金子!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成為富婆就在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