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你是我生的我養的,我還不知道你。要不你中意的人,你會直接讓人住進府裡?還非要我和小瑾一起參加這頓接風宴······”蕭太妃說着,眼珠一轉,“不過,據我觀察,她應該對你完全無意吧。”
要不怎麼說是親娘呢,紮起心來才叫疼。
蕭衍頓了頓,才道:“現在朝中局勢混亂,邊疆戰事也未平,我本來也無意過早去想這些,還請母親也不要過分親近,以免讓人察覺。”
“哦~~你來這一趟,就是交代我,别讓我壞你好事兒的啊。”蕭太妃一臉恍然,随即眼神黯然,“唉······兒大不由娘,可真叫人傷心。”
從小就看她動不動唱念做打的,早已習慣的蕭衍無奈歎氣:“母親,我認真的。我對她确實有意,但現在時機不對,我不想因為這個失去一個左膀右臂。”
“行行行我知道了。”蕭太妃好笑地看着他緊張的樣子,“我難道是什麼不講理的人嗎?搞得這麼不放心樣子。”
不,您不是不講理,是不靠譜。
蕭衍心裡腹诽着,不由自主地就想起這些年自己成長路上的血淚史。
但是看着母親臉上和往日相差無幾笑容,他心裡還是大大松了口氣的——自從父王去世後,整整一年母親都纏綿病榻,要不是小瑾每日彩衣娛親,纏得母親放不下心,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要随父王一起去了。
好在,時間是治愈的良藥,母親終究還是一點點走出來了。
蕭衍想到這裡,毫無反抗地任母親逗弄,等她盡興了才問安告辭。
可能是因為換了環境,第二天一早,莫林知醒的時候還沒到府上慣例的起床梳洗時間,她突然打開房門,将沒有準備好盥洗用品的侍女們吓了好一跳。
好在小廚房熱水是現成的,莫林知本來也不習慣被人伺候着,問了下東西擺置,就自己上手了。被分到這個院落的侍女手足無措地看了會兒,見實在插不上手,隻能無可奈何地去大廚房端早飯。
而對莫林知來說,早飯可以在自己院落吃,這個算是比較值得安慰的事情了。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蕭燧過來了,說是王爺有請。莫林知當即就跟着他走了,在宅子裡七萬八繞的,最後到了蕭衍的書房門外。
莫林知看了駐足不動的蕭燧一眼,然後上前,推開了房門。
屋裡隻有蕭衍一人,埋首在案幾上,專心緻志地處理着公務
莫林知:好熟悉的畫面,上次在惠民食堂三樓也是這樣,這人好像永遠都有處理不完的公務······
不過這次蕭衍沒有讓她多等,她一進去就立馬收了眼前的事務,然後請她坐下,并順手給她倒了杯茶。
莫林知接過,抿了一口,然後放置一邊,先為昨天的事客氣了一下:“王爺,還沒謝過您昨天的盛情款待,還有太妃那邊,還請王爺替我帶個好。”
“小事,不用這麼客氣。”蕭衍随口回了一句,然後從旁邊拿過一個折子,放到她面前,“你先看看這個,這是我手上所有田地莊園商鋪的明細,包括他們的産出,盈利等。”
“是。”眼看着正事來了,莫林知恭謹接過,然後全神貫注地看起了手中的東西。
這本折子很厚,莫林知又看得仔細,花了差不多半小時,她才輕輕舒了口氣,關上了折子。而後看着蕭衍,實話實說:“王爺,目前看下來,您手頭的莊子田地産出都沒什麼問題,主要還是商鋪利潤不高。”
蕭衍點頭:“對,因為我們家包括母親在内,确實都不擅長經營。”
“當初北境地廣人稀,不像現在這樣繁華,那會兒北境軍士一共也才10萬人,軍饷朝廷支應大半,我們自己地裡的産出再補貼剩下的,倒也剛剛好。”
“可自從七八年前,夏太師把持朝政開始,朝局就一年比一年混亂,送往北境的糧饷也越來越少,直到3年前,朝廷幹脆下了明旨,讓各藩王自己想辦法解決,而作為補償,我們可以截留封地的部分稅收用以軍中。”
蕭衍說到這裡,苦笑了下:“可我北境畢竟荒涼,哪裡比得上南方的得天獨厚,再加上這些年軍隊的不斷擴張,現在邊軍數量已經多達23萬之多。這麼大的缺口,真要不顧民情地加稅,那恐怕就要餓殍遍地了,這樣的話,我們守護此地的意義何在呢。”
莫林知聞言,也沉默了。
她不懂政治,不懂軍事,但是,昨天從平安鎮一路行至主城的途中,她看到的都是豐衣足食、知足開心的平民百姓,就憑這一點,她打心底佩服眼前這個男人。
“王爺。”莫林知直視着蕭衍,向他展露自己的誠意和決心,“隻要您相信我,2年内,我一定會打造一個屬于您的軍費聚寶盆,到時候,聚天下之财,養我北境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