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想?人在生病的時候難免孤獨無力,有人在旁邊守着總會安心一些。”
“可能是我從小到大習慣了吧。”明霁想起以前生病的場景,無論是重病還是輕病都是一個人扛過來的,難道離了他人,自己就是妥妥的廢物了嗎?未免太矯情,況且,明霁閉上眼睛歎了口氣:“我也沒有要談戀愛結婚的打算,往後餘生都是一個人,我得提前适應适應。”
“為什麼?”林提思撥動花束的動作一頓,問道:“你長得好看,肯定不乏有追求者,就算一百個裡九十九個你都看不上,剩下一個人不考慮一下嗎?我的思想或許封建,但肯定沒有人不渴望有人陪伴的日子吧?不結婚就算了,怎麼戀愛也不想談?”
明霁不會和陌生人談天說地,但林提思既然問了,她也沒有藏着掖着的打算,于是說出内心的想法:“麻煩。兩個人總比不上一個人自在,我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用費盡心思穿什麼好看,逢年過節送什麼禮物讨人歡心,我不喜歡。結婚的話,萬萬不可取。”
“結婚以後面臨的問題太多了。我要照顧兩個家庭,生孩子絕對逃避不了,你是醫生肯定知道這有多可怕,再者我比較倒黴,男人婚前婚後大都是兩個人,萬一他是個人面獸心的,殺妻埋屍不在話下,我活一天算一天,何必犯賤自尋死路。”
“你都沒有經曆過,怎麼會對愛情抱有如此悲觀的态度?”林提思端起果盤旁人無人地吃起來:“等你遇到喜歡的人你就會改變你的想法了。”
“我有喜歡的人,但我以前這樣想我現在也是這樣想。”明霁說:“比起喜歡别人,我更喜歡我自己。”
“你有喜歡的人?”林提思坐正:“誰呀?”
“不能說的秘密。”明霁說完也不搭理他了,轉身蓋好被子睡覺,說了太多嗓子疼的難受。
“那好吧,你好好睡一覺,我先走了。”
林提思輕輕掩上門,内心久久無法平複。明霁有喜歡的人了,他竟然不知道!算了這也很正常,關鍵是看樣子明霁口中的意中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是徐清硯,這可如何是好?本來以為自己的兄弟終于要脫離單身行列被人收走了,眼下看來任重道遠。
明霁樂觀不失風趣,說出這樣沮喪的話,他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有實打實的軍師經驗,以他看來要麼是不要臉的渣男傷透了她的心導緻明霁至此封心鎖愛,要麼是她根本沒遇到真愛,可明霁的話語又是那麼地堅定,他也拿不定主意。
林提思一時間對自己過往光榮戰績感到挫敗,形态危急刻不容緩,得找徐清硯商量商量,打探一番。
徐清硯那個王八蛋又跑哪去了!!!
林提思離開以後,唐念又來了一趟,分享自己勝利的喜悅,沒坐多久被導師一通電話叫魂叫走。窗外的雨已經停了,雲層裂開,陽光慢慢落在樹梢,晶瑩剔透的水珠滾落,綠的更綠,藍的更藍。
明霁披上外衣推開門漫無目的地走着,穿過長長的走廊,眼前是一片花園,一角種植着薔薇花。醫院裡的花不過是虛應個景兒,但經過雨水的洗刷,花朵的熱烈洋洋灑灑一路漫過花圃燒到天上來了。
明霁揀了個座椅托腮發呆,突然身後有人喊她,轉過頭一看撞見一張大笑臉。
大叔嘿嘿笑道:“還真是你,虧我沒忘記你的名字沒認錯人。”
是上次偷她電車的大叔,冤家路窄,明霁說:“大叔,你這是……原諒我我隻能想到—出來了這三個字來解釋我們現在的情況。”
“嗨!”大叔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你還想讓我多坐幾年牢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怎麼到醫院來了?”
“你别亂想。”大叔解釋道:“我媽生病了,送她過來治病。”
“不會是你氣得吧?”
“不能想我點好啊。”大叔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怎麼說我也是個正經人,老娘生病做兒子的不能不管,我可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罵。”
“那你當初在公安局還一副愛咋咋地的賴皮樣子?大叔,其實我覺得吧,你人也不壞,到底是因為什麼想不開去幹偷雞摸狗的事情呢?”明霁好奇地問。
“說來話長,我也是悔不當初,其實我沒想着要偷你的車,更沒想要把它送進廢品回收站。”大叔一臉忏悔:“我家裡關系複雜,你一個丫頭我不給你講太多,偷車都是過去式了,暫且不提,主要是我有心想要幹番大事業,證明我不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社會敗類。”
“所以你用犯罪來證明?”
“啧,說話不中聽,看你一身病服我不往心裡去,我的想法是神不知鬼不覺偷走,換一把鈔票然後還不會被逮到,穩賺不賠的生意。”
明霁嘴角抽了抽:“你的思想好奇葩。”
“丫頭,你看過《藍色大海的傳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