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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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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貧窮,在年輕面前也無地自容。

但這晚茉莉卻沒睡好,到了天快亮才模模糊糊睡了一覺。

她夢到自己走在西四北七條62号那座老四合院裡,每走一步腳底便生出一朵蓮花,那金碧輝煌雕梁畫柱的盛景比她現實中看到的還繁華。隐約一個聲音告訴她,這是祖母的祖宅,她睜大眼睛想看的更仔細清楚些,眼前畫面陡然旋轉,轉瞬遍地雜草叢生殘垣斷壁的敗落景象,隻那刻在斷牆上失了色的壁畫沉默訴說着往日繁榮。

再轉眼,她站在西四胡同口,眼前被一道燈光打亮,一輛車擦身過去,一張模糊的側影一閃而過。

這側影好生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她在夢裡這麼想着,滿腹疑慮,正要仔細辨認,忽然醒來,秋日的陽光灑在床上,牆上,灑的遍地都是。

茉莉手撫過額前,抹掉一層虛汗。同時,夢裡的疑慮被陽光曬的幹透,了無痕迹。

04

茉莉再次來到62号,比約好的時間提前五分鐘。

宋鳳霖早就在前廳等着她了。茉莉推她的輪椅在前院逛了逛,武羅說宋太太心情許久沒這樣好了,還得托了黃姑娘的福。茉莉淺淺笑着,并不接話,陽光照在她身上,在她細白的臉頰上,緊貼住右邊的凹陷,酒窩深,落不到底,拓出一小塊惹人憐的陰影。

宋太太逛膩了,茉莉推她回房。

“前幾日戴先生給我送來了一些書,他也是有意思,我老眼昏花的還能看不成,不過你今天來了正好,我讓武羅備點糕點,你來給我讀會兒書。”宋鳳霖将手反搭在茉莉放在她肩頭上的手,這小手細嫩的能掐出水來,她也覺得仿佛自己又年輕過來了,想起來,又問道,“你愛吃什麼糕點?你奶奶以前最愛吃……讓我想想,江南有一個糕點叫,叫……”

那名字跑到嘴邊,就是怎麼也叫不出。茉莉溫軟笑意浮在頰邊,右邊的酒窩深深的,柔聲接道:“芡實糕。奶奶最愛這口了。”

還記得老太太掉了一口牙,上嘴唇和下嘴唇都幹癟着往裡縮,還叫爸爸去買芡實糕給她吃。可是滿平城去哪裡找芡實糕呢,于是孝順的爸爸隻好托人去江南帶回來,可等到芡實糕到的時候,老太太卻去了。

到死了也沒等到一口最愛的糕點。

想到這裡,茉莉傷感起來,咽下喉嚨口的哽意,輕輕說,“宋太太,今天我們不吃芡實糕好嗎?”

“好,不吃就不吃,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今天都聽你的。”宋鳳霖拍拍她的手,“你宋奶奶這裡什麼都有,戴先生隔兩天就會往我這裡送點東西過來。”

又是這個戴先生?

茉莉趁宋鳳霖沒注意,抽回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痕,不由好奇問:“戴先生經常過來?”

“他也不常來,就想着我的時候來一下,這渾小子是個沒得正形的混不吝,聰明狡猾又刁鑽,你見到他不用太理會。”宋鳳霖的語氣完全是長輩對小輩的數落。

茉莉心裡稍稍的吃驚,宋太太嘴裡的戴先生怎麼和傳聞裡的不一樣?

她沒多想,也不覺得自己能和戴先生扯出什麼瓜葛,聽聽笑笑過去了。

*

院門口,一輛純黑色捷豹刹在大棗樹下。

SUV底盤高,武羅迎上前想扶裡面的人下車,“戴先生,這天都還沒黑,您怎麼有空的啊,那群老不休的肯放你了?”

沒等武羅搭上手,那門卻自動在眼前推開,黑色布鞋平踏在地上。戴遠知下了車,拉了拉衣服,拿眼角示意他,同時餘光朝駕駛方向輕瞥。

下一秒,男人手背抵上嘴角,另一手去絲羅錦織襯衣的表袋裡取出方巾,悶聲低咳。

他今天穿的這身很素,半高領羊絨衫作裡襯,立領襯衣内塞的領撐定做不久,純銀複古,刻着以他名字設計的logo。最外面是一件白色羊絨大衣,材質輕薄帶着墜感,上面銅色金屬紐扣隻是裝飾,實際上是敞懷穿的風衣樣式。

整張臉過于的削薄,如象牙石般蒼白,沒有一絲血氣,襯得眉眼是一清的純黑深邃。即使站在太陽光下,也似風一吹便會倒了的模樣。

見過他的都會無端想到“洋氣”兩個字,清瘦颀長,五官立體,鼻挺眉弓高,極優越的骨相,貴氣逼人,尤其穿大衣時腔調十足。

也因這濃郁的異域特質的長相,很多人懷疑他的親生父親并不是戴沛,而是另有其人。給他的肅清路上帶來了衆多阻礙。誰也沒想到,就是這個小雜種,從戴二公子到戴先生的轉變,讓世人對他刮目相看,十年時間便讓全平城,乃至全國範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殺伐果決,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讓戴家的發展上了一個新的曆史高度。

再沒有第二個戴家人能有戴遠知這樣的手段和魄力。那些不服他的,也隻能虎視眈眈蠢蠢欲動,恨得牙癢癢,嫉妒着眼紅着,卻不能将他從高位上扯下來。

讓人恨,也是一種資本。

武羅連忙上前攙住他。

戴遠知掩着嘴,手帕已被捏的褶皺,臉色咳的發绀,他虛弱着聲,“老太太人呢?”

武羅邊扶着他進去邊說道:“老太太在房裡陪客人,不是,是客人陪她,也不是……”

就在武羅快要被自己繞暈時,戴遠知停住,轉頭看他,眼裡的警覺讓人不寒而栗。

他們立在院裡,剛剛那一陣咳嗽過後,戴遠知重新恢複了神采,問道:“來的是什麼人?”

戴先生向來警惕,戒心重,防着身邊幾乎所有人。武羅心裡打着鼓,暗道不好,說錯話了。忙不疊說:“是昨晚老太太跟您提起的那位姑娘。”

原來是許家的。禁不住又想起路燈下那張年輕稚氣的臉。好像叫什麼……茉莉花?

還是,黃小姐?

戴遠知神色緩和,點點頭,說了聲好,擡腳就要往裡走。

武羅反應過來,拍了一下腦袋,壞了。趕忙追上去,張開手臂攔住他的路,“戴先生,宋太太不讓人進去打擾。”

戴遠知脫掉外衣,丢過去的同時,朝後院古董房方向邁開大步。

“戴先生,您要什麼沒有啊,”武羅雙手抱住大衣,欲哭無淚,又不敢真攔他,像隻鴨子一樣撲騰着,“何苦拿她一個老太太的寶貝疙瘩。”

……

屋外一陣喧擾。書讀不下去了,茉莉擡起頭,宋鳳霖靠在床頭,眼睛閉着,呼吸勻長,睡着了。

合上書,茉莉站起來,捏起被角裹住宋太太露在外面的腳,想扶她躺下,怕驚擾她,隻掖了些被子。時間不早了,她也該回了。

又怕宋太太醒過來找不到她,茉莉呆坐了會兒,屋裡清香袅袅,她又點上一支。

撐着頭看了會兒書,睡意沉浮,手上虛綿,頭重重垂下,她猛地驚醒過來,看窗外,太陽西斜,從樹梢上疏漏而出,打在陳舊的窗棂上,泛着紅暈。

茉莉再次望向床邊,宋太太呼吸綿長,重新将滑落的被子貼上她,滅了屋裡的燃香,然後走出了房門,轉身輕輕合上。

她到院裡找武羅,想囑咐幾句再離開。左右都找不到,她在院子裡小跑幾步。

她跑得氣喘籲籲也沒找到人,再不出來太陽都落山了,她還怎麼回家,不得不喊了幾聲“武羅”。

聲音細細的,像晨光裡婉轉鳥啼。

也惹得庭院裡澆花的男人停下動作,轉過身來。

遠遠的,茉莉注意到一個從未見過的,身形修長如蒼柏般挺拔的男人,手裡拎着一把銀質灑水壺,看着自己。

絲白襯衫,粗麻布鞋,也被他穿出了脫俗的味道。

大抵以為他是家裡哪個她沒見過的雇傭。茉莉停下腳步,慢慢走近他。

仰起一張嬌俏秀麗的臉龐,輕輕問道:“你好,知道武羅在哪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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