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芫覺得沈玄塵的臉在天旋地轉,實際自己是晃晃悠悠的躺倒在地上。沈玄塵無奈的将人打橫抱起,送回采蘋院。
翌日清晨,沈芫擡着沉重的腦袋去沈玄塵的院子中練射箭,他道,“昨日與你說得事可還記得?”
沈芫搖搖頭,“什麼事。”
沈玄塵在旁練劍,他道,“國公府要設宴席,一是為慶祝我任禮部侍郎,二是謝去歲葬禮幫忙的親屬。”
沈芫将箭射出,這個距離不動的靶子她已能射中靶心了。
沈玄塵又道,“清明時還在孝期,我們隻在家中祠堂祭拜,但今年中元節是父母故去一年,還是要去墳前祭拜。”
沈芫思索道,“如今已是晚春,不好再辦春日宴,不如稍等立夏,我在府中擺個荷豐宴,弄些新奇菜色。”
“文斐然可來府中相幫,白家近日會來接三娘和四娘。”沈玄塵将劍收勢,背在身後。
“嗯?”沈芫拉遠與靶子的距離,疑惑問道,“白家接三姐和四姐去做什麼?”
沈玄塵道,“赴宴,相看……她們的親事今年就會定下。”
沈芫的箭拉不動了,她轉過去看沈玄塵,“哥哥,那二姐呢?她與甘家退婚後還未重新相看人家。”
沈玄塵也不覺得與沈芫說這些事不對,直接道,“二娘我有安排,靜觀其變即可。”
沈芫心想,前世沈玄塵對他的妹妹都多有愛護,輪不到自己操心,重新拉起弓,對準靶心射去。
沈玄塵問道,“你怎麼不關心你自己的婚事?”
“哦,”沈芫回道,“我與蕭钲還不着急。”
沈玄塵擦汗的手停滞,他将布巾往盆内一丢,他真是多嘴這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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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守着鋪面的姜笙告知沈芫,“陳譽他來了!”
沈芫立馬趕過去,陳譽看起來人更精壯許多,捧着個匣子,寶貴極了,生怕磕到撞到。
她一下車,陳譽就湊過來,“六小姐說得話還算數嗎?”
沈芫颔首,“當然,不過陳恩公要賣什麼?”
陳譽打開匣子,拿出裡面的絨花簪子來,“這是南邊的手藝,在京城我們還是獨一份的。”
這種絨花……
沈芫成沈妃後楚鑒賞過一根鸢尾花的,做的栩栩如生,戴上好似剛摘的鮮花。
沈芫道,“好工藝,你不如就在這店中販賣,找來匠人将這裡改成首飾鋪子。”
陳譽道,“這樣式在京中少見,小姐看看是不是往達官貴人那裡送些開開銷路。”
沈芫正想到國公府的宴席不是正好的機會,她笑道,“别擔心,肯定賣的出去。”
兩人達成合作,陳譽着急忙慌的給店裡面改造,他從南邊帶的貨非常多,今年冬天就得還上貨款。
不然他就要負債累累了,說不定沈芫能給他還上,國公府應該不差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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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立夏,國公府池塘的荷花亭亭玉立,荷葉擠滿塘面,自從說要設宴,沈芫還專門尋了花匠伺候院中花木。
府中廚房哪夠設宴用,沈芫先與廚房的大師傅将菜單定下,讓他帶着從外請來的夥夫練菜。
齊殊一回來就被沈芫安排去寫請帖,還言明,“此事有工錢,你若是能帶人來,我每人給你額外付十錢。”
“這哪好意思。”他一溜煙去找平日做抄書活的同窗。
沈芫還将家中姐姐都安排了活,什麼府中陳設主事,客人招待主事,采買物件對接主事。
文斐然撓撓頭,對着沈芷道,“現下你也是主事了,我也是主事,大家是同僚了。”
一個是男賓親戚招待主事,一個是女賓親戚招待主事,兩人對視一眼,都也有臉紅。
沈芫将賓客分類,國公府葬禮相幫但無官職的親戚,有官職的一律歸到沈玄塵同僚一列,相信他們更願意在裡面交際。
國公府庭院的場地很大,并不做過多區隔。
兩者就是桌位的區别。
沈竺已任京兆府司錄,算小升半級,他的妻子胡晴早就在國公府出孝後遞來拜帖,當時沈芫回複說府中會設宴,定要請他們。
沈芫将賓客名單拟好,遞給沈玄塵查看,“哥哥,名單好了,你可看看有誰落下的?”
沈玄塵掃上一眼,“為何沒有太子?”
沈芫:???
她問,“要請太子殿下嗎?”前世國公府的宴可沒有這麼豪華,沈芫随意吃了兩口飯就溜了。
“我的上官禮部尚書呂谌也要準備帖子,我會親自送給他。”
沈芫擡頭看了眼沈玄塵,突然覺得現在的沈玄塵才有一絲前世權臣的樣子。
等等,呂谌要來?她記得這個人好像就是沈玄塵鄉野粗鄙流言的源頭。
别人設宴的時候出事,她翹首以盼興緻勃勃,現在輪到沈芫自己設宴,想到有人會在宴席上搞事,她隻想将人扔下池塘。
沈芫一副頭疼的樣子,沈玄塵道,“芫娘,若是遇到難事,不妨與我說說。”
哪知沈芫道,“府中已經連吃五日宴席上的菜了,我對它們已經沒喜愛了,到時怎麼與人推薦,哎!”
她歎口氣。
沈玄塵笑道,“聽說你前些日子還去莊子上了。”
沈芫點頭,“荷豐宴它需要的材料尋常農家也不會采來賣,國公府在京郊的莊子裡種有荷花,正好去看看。”
其實是忙裡偷閑和蕭钲去京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