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支持陳譽做皇商,第一批吃掉的商賈就是在此事件中敲走他一大筆錢的那些人。
所以她召來管事細細詢問,“良田若是不種小麥,可有适合種植的草藥?”
管事在莊子多年,處理的最複雜的事情就是災年求主家減租,聽到主家小姐要改種藥材,連忙道,“這怎麼行呐,這裡隻種過麥子,哪裡種的了其他東西。”
沈芫知道大楚的莊稼人多是如此,很難接受變革,便對他道,“來年改種藥材,我不收你們租子,還派人來全部收購,種多少我買多少,按市價來,你看如何?”
管事一怔,不收租金的吸引力遠遠大過後面的全部收購。
他道,“我與同鄉們商議商議。”
沈芫道,“不用急着給我回複,我先找個藥材方面的大夫過來看看這裡适合種些什麼,到時也能教你們怎麼種。”
管事哪裡知道還能有教種田的人,他隻知道按照四時節氣來,該下種就下種。
他撓撓頭,抱着拳躬身行禮,納悶的走了。
沈玄塵在旁聽到這些,問沈芫,“怎麼想種藥材?”
“種着玩,反正莊稼不如藥材掙錢,就用這塊地試試。”
沈玄塵不置可否,隻道,“這是你的莊子,你要對他們負責。”
午膳用得甚是淳樸,山珍野味,直接炖煮,沒用什麼調料卻鮮嫩美味,讓人大塊朵頤。
沈芫詢問道,“哥哥,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沈玄塵慢條斯理的漱口淨手,站起身,“一起去。”
沈芫很是無奈。
兩人略微繞莊子走一會,冬季沒有什麼景色,隻有一片枯黃和殘敗,沈芫隻能喊道,“哥哥,我累了,我們騎馬繞一圈吧。”
沈玄塵便去牽馬來,此馬叫阿橋,是莊園唯一的馬。
他不知沈芫會騎馬,扶她上馬後,自己翻身坐到她後面,沈芫突然被摟住,身形僵硬一瞬。
她的馬術是楚鑒教的,但是他更多的是為了調情,真不知道他腦子裡怎麼這麼多花招……
所以沈玄塵坐在她身後,讓她很是不适。
隻能按捺下,對沈玄塵道,“哥哥,讓我來拉缰繩吧,我想學騎馬。”
沈玄塵的大鬥蓬将兩人都包裹住,甚是溫暖,聞言将缰繩遞給沈芫,“輕夾馬腹,拉緊缰繩,喊‘駕’,任何時候都不能讓缰繩脫手。”
沈芫聽着他介紹騎馬要點,心裡奇異的平靜下來,就如射箭一般,沈玄塵教她就是教她,不是為了旁的事。
兩人騎着馬在莊園溜達,沈芫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用馬鞭敲打馬肚,讓它迅速奔跑起來。
速度過快,沈玄塵一驚下隻能抱緊沈芫穩住身形,他道,“沈芫,别胡鬧。”
一連串清脆的笑聲從前方傳來,沈玄塵聽道她暢快抒懷的笑聲,竟然也不自覺的柔軟了神情。
沈芫緊緊抱着馬脖子,“小馬兒,跑快點,再快點!”
帶她離開京城,去往靈魂安穩的故鄉。
兩人一馬在林子間飛奔,知道馬兒跑累,慢慢降下速度溜達,甚至停下步子在路上吃兩口草。
沈玄塵翻身下馬,将沈芫扶下來,問她,“可開心了?”
沈芫額頭上出了層細汗,心口還在狂跳,兩頰略帶绯紅,處于興奮的餘韻裡,她點點頭,“嗯!”
馬還在悠哉遊哉的補充能量,等它吃飽才能返程,沈芫便在林子裡踩雪,山林樹木早已落葉度冬,唯有松柏之流還有些綠意。
她趁機溜到沈玄塵身邊的樹旁,預備抱着樹幹将雪搖下來,給沈玄塵一個劈頭蓋臉的痛擊。
還未動作,沈玄塵探頭看來,“芫娘想幹什麼?”
沈芫趕忙背過手,心虛的看天,“沒什麼,這裡真漂亮。”
沈玄塵眼底飛快閃過幾抹笑意,他擡頭看看,“是嗎?”
沈芫掏出準備好的雪球砸向他,大笑道,“哥哥,中計啦!”
沈玄塵一擡鬥篷勉強躲過,見沈芫一溜煙跑走繼續取雪做雪球,他也從地上抓了一把雪。
兩人你追我趕,雪花砸了個滿懷。
沈玄塵搓了個大雪球,沈芫見勢不妙,反倒朝沈玄塵跑過來,将他雪球打掉,被他直接抓住,藏進鬥篷裡。
沈芫一個猛用勁,兩人倒在雪裡,沈玄塵護住她的頭臉,無奈道,“芫娘,耍賴。”
沈芫撐起身,“才沒有!”
沈玄塵腰部用力,帶着沈芫直起身,勉強站起,兩人互相抖落沾身的雪花,突然,沈芫看到樹根處,好似有抹血迹!
沈芫湊過去查看,喊道,“哥哥,快來,這裡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