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欣惶恐不安地度過幾日,她不确定裴婠是否被囚禁在裴淩君的居所,所以幾次去探訪,但都沒得到任何線索。
她返回自己的閨房時,恰好在半路遇見了三房的公子,也就是她那陰郁不讨喜的二哥,在官場上平庸,時常擺弄花花草草,與家中姊妹都不親近。
“二哥……”裴欣也不喜歡他,愁苦地叫了他一聲。
裴玄岐身形消瘦,一身黑衣,紮着馬尾,幽暗的眸子看着惶恐不安的裴欣,“你最近幾日很奇怪。”
裴欣瞪大眼睛,冷聲說道:“你盯着我做什麼?我去看望大哥,那不是很正常嗎?”
他輕蔑冷笑,“你這麼慌張做什麼?”他摩擦着手指上的戒指,“你之前不是慌着找裴婠嗎?怎麼現在又天天跑去找裴淩君,你不會以為他是什麼大善人,願意幫你找那卑賤的庶妹吧?”
裴欣氣得臉漲紅,大吼一聲,“你作為哥哥,不顧妹妹死活就算了,還來冷嘲熱諷!”
秋日最後一點陽光照耀着他黑衣上的金線,顯得他雖然陰郁,但又貴氣逼人,微微挑眉,根本不在乎那可憐的小妹妹,心中隻有對兄長的嫉恨和厭惡。
裴欣氣得轉頭就走,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還繼續想辦法派人去找裴婠,但了無音訊,糾結要不要把此事告訴家長來處理。
可誰會相信裴淩君囚禁了裴婠?
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如果不是聽到了裴婠的求救聲。
遲遲沒有動靜,裴婠已經絕望,也不敢自殺。她不敢有任何行動,害怕那個瘋子要了裴欣的命。
冬日,外面下起小雪,屋内的炭火讓她感到一絲溫暖。
裴淩君似乎已經快忍不住更深入地了解裴婠,但她反抗得十分激烈,當夜差點咬舌自盡。
不過經曆了一次死亡,裴淩君也知道裴婠不敢,隻是無奈歎息,“這明明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夜裡,裴淩君看着裴婠瑟瑟發抖,他安然抱着她,進入夢鄉。
直至清晨,他起身要求裴婠像妻子一樣替自己更衣。
侍從在外等候,裴欣已經在等候。
裴欣沒想到今日突然會被裴淩君召喚,她派去好幾個奴仆去探查,不由感到心虛,總有一種做賊的感覺,不停地喝茶緩解緊張和害怕。
“妹妹,今日的茶,你好像很喜歡。”裴淩君坦然自若地走到她跟前,又送了一包茶,“你喜歡,就送給你了。”
裴欣愣住,想着自己這些時日任何證據都沒有找到,竟然就懷疑到世人追捧的長兄身上,實在不像話。
“哦,對了。”裴淩君莞爾一笑,拿出木盒子,“還有東西要送你。”
裴欣茫然地收下。
“打開看看。”裴淩君平靜地微笑,看着茫然的妹妹,嘴角微微上翹。
裴欣滿懷開心地打開盒子,卻沒想到裡面竟然裝的是血淋淋的耳朵。
“啊!!”
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何時見過這麼血腥的東西,盒子被她本能地扔出去,一聲尖叫驚動了外面看守的侍從,以為闖進來什麼刺客。
“都退出去吧。”裴淩君向來見慣了,自然不會害怕,淡然地看着裴欣驚恐的表情。
“不……”裴欣害怕得瑟瑟發抖,臉色蒼白,震驚地看着淡然的裴淩君。
“妹妹,這禮物你收好。”裴淩君囑托道。
裴欣臉色蒼白,她這些時日派去太多人,必定是惹惱了兄長,她吓得眼淚落下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怕什麼,又不是割了你的耳朵。”裴淩君輕輕一笑,舉起茶杯,恍若敬酒,“記得帶上茶葉,你很喜歡。”
裴欣震住,微微點頭,看着還能談笑風生的裴淩君,知道自己不該派人來監察他。
裴婠被綁住在後房,已然聽見了裴欣的尖叫,她吓得一身冷汗,想要掙脫開束縛的鐵鍊。
裴淩君看着被吓呆的裴欣,無奈歎息離開。
返回後,看着床榻上掙紮的裴婠,她掙紮着,已經把手腕弄出了血。
“绾绾,你怕我殺了裴欣?”裴淩君勾唇一笑,毫無君子風範,冰涼的手指輕撫裴婠的臉頰。
裴婠以為裴欣已經遇害,哭得哽咽,脖子上還有裴淩君昨夜落下的痕迹,她眼睛紅腫,狼狽不堪,又沒辦法出聲。
“我哪有那麼可恨,那是我的妹妹啊……”裴淩君拍了拍裴婠的後背,她哭得喘不上氣。
還以為他良心發現,誰知他又冷聲道:“不過,你惹我不快,我自然也不會讓裴欣好過,這麼些時日,你還不肯接受我?”
裴婠的頭發散落,手腕磨破了皮,好不容易被他解放了嘴,哀求道:“别,你别傷害姐姐……”
“好,我喜歡绾绾,當然不會傷害绾绾的姐姐。”他親昵地蹭了蹭裴婠柔嫩如白雞蛋的臉蛋,滾燙的氣息襲來,“失蹤這麼久,所有人都放棄你了……”
那句話多麼惡毒得意,把裴婠推入深淵。
……
裴欣渾渾噩噩地抱着木盒子離開。
一旁的丫鬟見狀,擔憂道:“小姐,你被訓斥了?”
裴欣沒說話,臉色蒼白得可怕,她遇到了二哥裴玄岐。
裴玄岐嗅覺靈敏,難以置信地看着她抱着的木盒,“怎麼了?妹妹抱着什麼呢?”
裴欣面色蒼白,搖搖頭,“沒……”
裴玄岐勾起一抹笑,他總覺得裴欣似乎在裴淩君那兒發現了什麼秘密,才讓她這麼魂不守舍又害怕。
家中長輩常年打壓他,讓他生出了嫉妒,對兄長的敬佩蕩然無存,整日擺弄花花草草,但隻要抓到點機會,就恨不得把那高高在上風光霁月的兄長推入深淵。
他已經嗅到了機會。
“妹妹,你怎麼了?不如給我說說?”裴玄岐趕忙跟上。
裴欣害怕地搖頭,複雜地看着木盒子,她已經沒辦法思考裴婠的失蹤,害怕填充大腦,對兄長又敬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