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甯熾和離,我不算奸夫,你也不算……”
“你不要想拆散我和他。”裴婠怒聲道,起身惡狠狠地注視着裴淩君,眼眶通紅,“我絕不會和離。”
裴淩君沒想到她如此排斥,詫異地望着裴婠。
“我不喜歡你。”裴婠一字一句道,神色認真又堅定,“我隻喜歡甯熾。”
他面上的笑容僵硬,随之消失,冷冷地看着裴婠通紅的眼眶。
裴婠濕潤的目光含着恨意,哽咽道:“你别以為我好欺負,不敢反抗……你膽敢再來逼我,我拉着你一起下地府。”
“我是因為在乎他……”裴婠的話開始語無倫次,“你别以為我怕你……”
沉默良久,裴淩君移開自己的雙眸,盯着牆面,認真問道:“你不喜歡我?那你喜歡他什麼?”
裴婠不肯說,咬着蒼白的唇瓣,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兩人就這麼又僵持了一晚。
……
魏空看見他陰沉沉地回到雅居,面上沒有表情,吓得他話不敢說……
前天回來還春風得意,今早就墜崖。
清晨的冷空氣襲來,并沒有澆滅他的怒火,他撕碎幾張紙。
魏空聽得心疼,畢竟他寫的廢稿還挺值錢的,撕了怪可惜的。
沒多久,房門被打開,裴淩君穿着一件深藍色的外套走出來,房上清涼的水滴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讓他短暫的回歸理智。
他坐在外面看着秋日光秃秃的銀杏樹,地面像是鋪了一層層金毯子。
沒多久,外面監視的奴仆跑回來,說裴婠急匆匆地讓人備好馬車,要回甯侯府。
裴淩君沒說話,那雙眸子透露出不自信,焦慮無神地望着遠方。
他非常确信裴婠愛着甯熾,厭惡着他,他生來優秀,那種永無止境的挫敗感讓他不甘,紮心之苦讓他夜不能寐。
既然裴婠不肯,他自然不會逼迫,那隻能把目标放在甯熾身上。
裴婠離開時,連裴欣都還沒告知,惶恐之時,遠遠看見已經修好的馬車,趕忙坐上去。
她焦急地催促馬夫趕快回到甯侯府,閉眼想到昨夜沉悶的裴淩君,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要求自己與甯熾和離。
她不懂,隻覺得他突然冒出這話,讓她毛骨悚然。
裴婠愈發覺得裴淩君怪異。
……
原本要十多天才能返回京都,但自從收到裴婠的信之後,甯熾歸心似箭,與其他同行的官員商量着早點回去。
京城來的官員到此都是好酒好肉地招待着,念念不舍,不想過早離開。
無奈之下,甯熾一人返回京城。
隻是在半路上偶然遭到點意外,路過一家酒樓,竟然被那兒的姑娘下了藥,那姑娘故意勾引他。
甯熾當時警覺,一頭紮入湖中清醒,提着劍質問那如花似玉的姑娘。
那姑娘被吓得花容失色,隻道自己利欲熏心,懇求放過。
既然沒有造成實質損傷,甯熾要了解藥之後,也就放過了她。
待他離開酒樓,那吓得痛哭流淚的姑娘趕忙把定金還給了大人,不敢再接這種活了。
裴淩君有些失望,畢竟那姑娘也算是他精心挑選的,容貌身段都出挑,可偏偏甯熾沒看上,那他也沒理由讓裴婠與他和離了。
這樣的小伎倆不管用……
甯熾回到京城急匆匆進京面聖,可惜皇帝身體越發不如從前,朝中動蕩不堪,他去找同樣體弱的太子,看他蒼白的臉蛋,一時間心中五味雜成。
畢竟皇帝和太子的身子都病弱,皇族子嗣凋零,而那異姓王卻顯得越來越嚣張。
向太子彙報完畢後,他看見東宮開得正好的紅梅。
太子見他一直盯着,不由好奇問起緣由。
“我妻向來喜歡這些花。”甯熾甜蜜道。
太子點點頭,便要求道:“你摘點回去吧。”
一旁的太監被安排摘紅梅,甯熾驚訝地望向親和溫潤的太子,不客氣地折了一大捧的紅梅,抱着紅梅,返回甯侯府,心中激動又期待。
他并沒有通知家中,所以裴婠并不知道他已經回來,也沒守在門口。
甯熾想要給裴婠一個驚喜,那懷中的紅梅枝散發着香味,他驚訝地發現裴婠在房中歇息,往日她都活躍着,不像現在這麼病怏怏的。
丫鬟看見世子的示意,不敢吵醒裴婠。
甯熾放下紅梅,屋内彌漫着紅梅香,他溫柔亮眸滿是裴婠熟睡的容顔。
裴婠似有感應,睜眼看着床榻旁邊坐着的甯熾,起身抱着他,驚喜道:“你回來了?”
“對啊,本來還要幾天,不過我想你,提前趕回來了。”甯熾感覺到她不妙的情緒,盡力地安撫着,二人年少夫妻,雖然甜蜜恩愛,卻又聚少離多。
裴婠眼淚落下,一時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隻緊緊地抱着他,“我也想你……”
明明她用盡力氣去擺脫了兄長,拼命去靠近他,可到頭來是無用功,深陷泥潭,沾滿污泥。
甯熾微微皺眉,看着哭得慘烈的裴婠,不解道:“绾绾,你怎麼了?”
猶豫良久,裴婠說出自己心中所想,懇求道:“甯郎,我們離開京城,好不好?”
隻要跑遠一點,她那可惡的兄長就不會像狗皮膏藥一樣粘着她。
甯熾神色冷下來,驚詫地看着裴婠,“誰欺負你了?”
裴婠不肯說,搖搖頭道:“我們不在京城了。”
甯熾對京城有向往,他好不容易有了官職,受到重視,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绾绾,若是有人欺負你了,你便和我說。”甯熾認真道。
裴婠搖搖頭,思緒混亂,不知如何開口,那人已經捏住了她的命脈,而她隻能無言開口對丈夫說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