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副官從後面趕來,頭上的冷汗還沒來得及擦幹淨,就看見自家将軍大人竟然沖過去抱住了皇帝。
“哥啊……這皇帝是長得細皮嫩肉的,以前就聽說前太子長得好看,萬裡挑一又風度翩翩,這小皇帝和他太子哥據說很像。”吳老三嘴巴碎,平時就愛在酒館裡喝酒,自己吹牛和聽别人吹,自然知道京城的一些傳聞。
吳老大和老二兩人沉默不語,不敢多言。
吳老三又巴拉巴拉不停,“怪不得當時軍營那麼多漂亮的妓,将軍看不上,平時也不碰女人……”
吳老大馬上給了老三一拳,讓他千萬别亂說,警惕地看着四周是否還有埋伏。
裴婠聞到甯熾身上的酒氣,仰頭望着沖過來抱住的他,輕聲道:“我沒事。”
這畢竟是大庭廣衆之下,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人的耳目,所以想要推開他,可他卻很強硬地抱着,不肯撒手。
“怎麼會沒事!”甯熾冷冷瞥了一眼地上慘不忍睹的屍體,望向馬超庸,“你是怎麼當差的?”
馬超庸趕忙陪笑道:“外面的人實在猖狂,這已經是第二次襲擊陛下了。”
甯熾心裡也清楚有多少雙眼睛盯着裴婠,随時要了她的性命,眼睛濕潤又透着無奈,“我送你回去。”
他對裴婠溫柔,可轉頭對馬超庸又是冷言冷語,“今晚太後沒意見吧?”
“沒意見。”馬超庸點頭哈腰讓人趕快把裴婠護送回去。
裴婠坐在轎子上,回想着地上的屍體,面色沉重,一旁的甯熾還耐心地安撫她。
她的沉默不語讓甯熾心神不甯,不安地問:“你怕了嗎?以後有我在,隻要除掉裴淩君……”
裴婠搖頭擦去臉上的淚,“你多慮了。”
黑夜狂風亂作,吹幹她臉上的淚。
甯熾淚眸泛着盈盈光芒,望着她,他如今連一聲婠婠,抱一下都難,難過哀求道:“今夜别見到裴淩君,好不好?”
裴婠冰涼的手扶着他的臉,被他灼熱又哀求的目光觸動,喃喃道:“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事。”
甯熾哀求的目光變得憤恨,咬牙切齒道:“隻要你不願意……”
寝殿并未有人阻攔甯熾,裴婠自己熟練地點燃燭火,并吩咐宮女去準備酒水和夜宵,特意招待甯熾。
甯熾抱着她的細軟的腰肢,盈盈閃光的眸子泛着暖意,他還能感覺到裴婠的心意,柔聲道:“我還住在我們以前的婚房,我很想念婠婠親手給我做的紅豆糕。”
裴婠轉身輕輕一笑,“我已經讓人準備了紅豆糕,我現在的身份不方便做,不過宮裡的也不差。”她細細凝望着甯熾,“你要走了,我不知道你要去多久,分别多時又分别。”
話其實并未說完,一半時她就落淚。
隻歎造化弄人,二人竟然是以君臣的身份重别。
宮人端上一盤盤糕點和酒水,就退下,這一刻陰謀詭計下,獨屬于她和甯熾。
裴婠一杯酒下肚,“甯郎,我心裡一直有你。”
緊接着又倒一杯酒下肚,滾燙的眼淚落入酒杯,苦澀從喉嚨蔓延,鼻尖的酸意讓她狼狽。
“我有時候在想,當初如果聽從師父的話,一直在道觀會怎樣?有時又在想,如果當初勸你為了我離開官場,遠走天高……”裴婠哭得凄慘,她無比珍惜這段緣分,無比喜歡面前的少年郎,他純淨的眸子和當初鼓勵自己的笑都印在她腦中,已成美夢難以忘懷。
“那不可能,因為喜歡你,我絕不會逼你放手自己的志向。”裴婠認真道。
甯熾愣怔良久,奪過裴婠的酒杯,“婠婠……”他一直害怕裴婠對他的情感早已分崩離析,如今看來裴婠對他用情至深,他手微微顫抖,熱淚盈眶。
裴婠為他倒一杯酒,遞到他嘴中,好似二人在喝交杯酒。
甯熾喝了幾杯,看着裴婠绯紅的面容,捧着她的臉,認真地吻了上去。
裴婠身體微微僵硬,緩緩地放松,腳微微翹起,手抱着他的腰肢,主動回應着。
松開裴婠後,甯熾的臉蛋紅得熟透,羞怯又歡喜地望着裴婠,他還意猶未盡地抱着裴婠,聞着她頭發淡淡的香味。
裴婠舍不得他離開,又親親吻了他熟透滾燙的臉頰,二人仿佛回到新婚之夜。
甯熾順着自己的心意想要伸手摸進更柔弱的地步,外面的馬超庸不知死活地敲門。
“陛下,太後娘娘來看望你了。”
裴婠馬上推開了甯熾,擦了擦早已被吻得紅腫的唇瓣,又用冰涼的手撫摸着自己滾燙異常的臉頰,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甯熾愣怔一會,茫然地看着裴婠驚慌失措的樣子,又發怒撿起地上的酒瓶子摔向門去,“死妖婆來看什麼看!”
巨大的響聲讓門外的馬超庸吓得趕忙跪下,“哎喲,甯将軍!娘娘來看望陛下是應該的啊!你這怒氣這麼大,傷到娘娘喝陛下怎麼辦?”
侍從一聽這話,趕忙推開了門,警惕地看着甯熾。
甯熾的副官也不是吃醋的,急忙攔在門口,拔出自己的佩劍。
太後則冷冷道:“沒想到甯将軍進宮,手底下的人還要帶兇器,這是想要謀反嗎?”
壞了自己的好事,甯熾眸子泛着冷光,喝了酒的緣故,根本不在乎太後,“我聽說陛下遇刺,進宮救駕,當然會帶兵器。太後你應該好好審問你身邊的總管太監,怎麼管理□□,竟然能讓刺客潛伏進宮内威脅陛下。”
一大串的問罪讓太後和藹的假面容破碎,她咬牙道:“甯将軍,你該走了。”
甯熾拉着裴婠的手,遲遲不肯放下,心中憋着火無處發洩,心裡又癢得很,深欲的眸子注視着裴婠白皙嫩軟的臉蛋喝唇瓣。
為了阻止太後喝甯熾鬧下去,裴婠也發話了,他不得不負起離開。
太後看着摔碎的酒杯和酒杯子也明白甯熾喝下了毒藥,雖然被甯熾言語刺激,可心裡卻無比開心地期盼着他的死期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