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纾不知這三人今日怎麼都怪怪的,她本想問問雲垂野,見他面頰紅的快要能滴出血來,還不停地做着深呼吸,隻好試探性地開口:“小錘子,你臉好紅,不會發燒了吧?”
雲垂野:“......”
谷纾怎麼能這麼神經大條呢!
他心裡翻江倒海,簡直想敲開這小娘子的腦子看看她整日在想些什麼,最後卻隻化成三個字:“沒發燒。”
“哦。”谷纾再次奇怪地看了一眼他。
雲垂野再也憋不住:“小纾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南昭......”
谷纾聽見老大不小,瞬間炸毛。
她狠狠地打斷:“你在說什麼?我才剛過十五歲生辰不久?你是不是瘋了?”
“不是,就是我想說,不是我想問,”雲垂野有些語無倫次,說出來的話也是亂七八糟。
“?”谷纾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雲垂野閉眼,再次深吸一口氣:“你怎麼還不懂,小爺心悅你,小爺要娶你!”
谷纾:“???”
她呆愣在原地。
“你幹嘛這副表情?”雲垂野一手拍在她頭頂:“谷纾,聽清楚,小爺要娶你。”
“不是,”她有些語無倫次:“我把你當朋友你怎麼想娶我!?”
見她不開竅,雲垂野隻好徐徐圖之:“不是,你想想,你是不是及笄了?”
谷纾點頭。
“那南昭及笄的小娘子是不是都開始定親、甚至成親了?”
谷纾想了想,又點點頭,随後立即搖頭。
“可我和谷郗姐姐說我不成婚的。”
“這哪能行啊!”雲垂野急了。
谷纾卻很自然:“這怎麼不行了?”
雲垂野好言相勸:“你想啊,你父親可是朝廷重臣,你若不嫁人,以後肯定會被陛下随意許婚,到時你不知那人品貌,若是個青面獠牙的,你可就毀了!”
“不會吧,我的婚事陛下幹嘛要管?”谷纾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信了幾分。
“怎麼不會!”
他繼續洗腦:“你父親朝中一品大臣,随先帝變法改革,惹得許多世家不滿,現在先帝死了,誰不想把谷家這顆大樹扳倒,你不成婚,隻怕朝廷彈劾你爹的折子都能堆成山了,且本國無公主,等下來個别國使臣,再給你封個什麼公主郡主之類的讓你和親,那你可這輩子都回不來喽。”
谷纾越聽覺得雲垂野說的越有道理,這會輪到她急了:“那可如何是好?”
雲垂野優哉遊哉問:“南昭可還有哪個家族比得上我雲家勢力。”
雲家的先輩,那可是随着太祖皇帝東征西戰定天下的功臣,祖祖輩輩皆赫赫軍功,比之如今的鎮國公向遠山還要高上幾等,南昭自然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家族,谷纾如實回答:“沒有。”
“宋、陸兩家是否違背當年四家定下的規矩?”雲垂野再問。
四大家族在當年風郡俞家覆滅時,便暗地簽訂盟約,四家齊心,絕不送女入宮門,而如今的陸妱含,将這道盟約毀的幹淨。
谷纾再次點頭。
“如此便是,如今那兩家站在皇帝那邊,四家家族貌合神離如今隻剩你我二家還赤誠以待,我父親掌武,你爹爹掌文,你我二家結為姻親,南昭還有誰能撼動?”
“日後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反正小爺家也沒什麼規矩,我爹娘從小就把你當親女兒一樣,成婚以後不怕君姑關系不好,兩家哪裡都離得近,你想回家便回家,如何?在南昭你嫁給誰能有這般自由?”
不可否認,雲垂野說的足以讓人心動。
谷纾第一次直面這個問題。
理性也告訴她,嫁給雲垂野是最好的選擇,還不用擔心他會納妾,畢竟雲家代代單傳且之娶一妻,知根知底,沒有任何不良嗜好,除了有時候臭屁了些......
可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那着書卷,靜坐在桌前讀書的人影,很模糊,感覺卻很深刻。
她甩了甩頭,隻聽雲垂野拍了兩下手掌。
烏黑的天空被焰火點亮,瞬間燈火如晝,極緻的美籠罩着整個滬京城,焰火綻開的聲音不斷響起,百姓們歡呼雀躍。
雲垂野拉過她的手立于窗前:“小爺給你放的煙花如何?”
焰火在滬京不是稀罕物,可饒是如此,也沒有幾人能做到接連不斷地放不同形狀的煙花,它們在天空中綻開,五色缤紛,與滬京的燈火交融在一起,一時恍若仙境。
谷纾看着旁邊少年,紅衣高發,一派的狂傲不羁。
“很美很美,雲垂野。”她真心回答。
“那是自然,小爺要送,那就隻送最好的給你。”
谷纾笑了,她鼓起勇氣,将雲垂野的手握的更緊了些:“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一項都不能少。”
雲垂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她反悔急忙回道:“你放心,小爺定風風光光迎你入門!”
“好。”
他欣喜若狂,他高呼店小二,隻見店小二拿着方才的小影人過來了,一個是她,一個是雲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