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朝看她看得有幾分失神。
徐初檀拉了拉他的手,笑着提醒道:“郎君,該坐了!”
聞朝這才回過神來,往前走了一步,在她身邊坐下。
翠露合時宜地端上合卺酒。
聞朝徐初檀各取一杯,轉身相對,雙臂交纏,仰頭飲酒。
不善飲酒的徐初檀皺着眉頭将那一小杯合卺酒喝完,奈何酒液濃烈,一放下杯子,徐初檀便背過身子去捂嘴咳嗽。
聞朝下意識擡手輕拍她的後背。
旁人見之,幹脆裝作若無其事地溜達出去了。
這寬敞而又漂亮的新房裡,隻剩下這一對新婚夫妻了。
徐初檀咳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待她擡頭時周遭隻有一個聞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好半天不言語。
“外頭還有賓客,過不久我就該出去招待了。”
徐初檀微一擡眼看他,“郎君要夜裡才回來嗎?”
“不出意外應是如此。”
“那……那……郎君少飲酒,飲酒傷身體。”
徐初檀時常聽母親念叨父親貪酒會傷身,是以她将此話說與聞朝聽,好來彰顯她的“賢妻本色”。
不知為何,聞朝聽着她關心的話語,心有觸動,酥酥麻麻的。
“好,我盡量。”
徐初檀朝他揚了揚嘴角,而後又覺得沒什麼話想要同他說,于是乎,她道:“郎君快去招待客人吧,我等郎君回來!”
沒話說就往外推,徐初檀覺得自己不是一般的聰明。
——
聞朝身為皇帝外甥,他的成親宴自是辦得百八十桌,威甯侯府的空地險些裝不下這些賓客們。
徐初檀的舅舅們夥同徐清晏灌了聞朝一杯又一杯,偏生娘親舅大,聞朝拒絕不了舅舅們,隻能任舅舅們和大舅哥給自己倒酒灌酒。
旁人見徐家大舅哥和李家舅舅們都發了這麼大力了,自是不敢太過分地勸說聞朝喝酒。
……
夜裡,賓客散盡,聞朝被他的随從越山扶回了檀苑。
見是聞朝回來了,翠露丹霜忙迎了上去。
“姑爺回來了……”
兩個侍女隻伺候過自家姑娘,現在她們不知道該同聞朝說些什麼,兩人你看我我看你。
疲憊不堪的聞朝久等不到兩人說話,便道:“沐浴。”
“是!”
兩丫頭忙去放熱水,待洗澡水準備好,兩人又适時地溜遠了,生怕一不留神沖撞了這個冷面姑爺。
兩人趁着聞朝沐浴,去屋裡給徐初檀通風報信。
此時,徐初檀着一身紅色寝衣,窩在暖和的紅被子裡看書。
“哎呦,姑娘快将書收起來!姑爺馬上過來了!”
徐初檀聽聞大驚,忙将母親贈予她的壓箱底小書塞給丹霜,“快替我藏起來!莫被郎君看到了!”
丹霜将那本書藏在襖子裡,與翠露做賊似的跑出了新房。
……
一刻鐘後,聞朝穿着徐初檀成親前親手縫制的寝衣走入了房中。
聽見腳步聲響,徐初檀從被窩裡探出了個頭,隻見聞朝朝着床榻走來,她的心跳得愈發快了,快得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聞朝走到床邊坐下,望着隻露了雙眼睛在外頭的妻子。
“你很冷?”
徐初檀搖搖頭。
“緊張?”
徐初檀想了想後,便誠實地點了點頭。
聞朝對此表示理解,“那你睡吧,圓房的事日後再說。”
徐初檀一聽,不樂意了,她可是為了這春宵一刻特地看了好幾遍瓷葫蘆和書的。
眼瞧着聞朝将除了一對鴛鴦花燭外的其他蠟燭都熄滅了,回到床邊解落兩邊的帳子後,掀開大紅錦被,躺了進去。
喜床很是寬敞,睡三四個人都不成問題,小夫妻倆睡得遠遠的,中間的縫兒怕是能再塞一個壯漢。
徐初檀心底到底是不甘浪費這洞房花燭夜,她鼓起勇氣,朝着聞朝那挪了挪。
察覺到身邊的人兒靠近了,聞朝又睜開了眼,轉頭借微弱的光看她,“怎麼了?”
“郎君……”徐初檀沒有多說别的,隻是不由分說地将腦袋枕在聞朝肩上,一雙胳膊環着聞朝的腰身。
一聲郎君缱绻萬分,聞朝不傻,他知道徐初檀這是在邀請他。
氣氛因這擁抱極速升溫。
聞朝在徐初檀的期待中低下頭,準确地吻上了她的唇,他從未與任何人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是以他的吻毫無章法,隻憑着本性向她索取。
從朱唇至面頰,而後輾轉雪頸,最後流連于寝衣領口。
徐初檀被吻得腦袋暈乎乎的,渾身氣力使不上半分,她感受到一雙大手“克制”地在她身軀上下遊離。
絲綢柔軟親膚,但這道屏障沒了後,玉膚嬌肌隻能單獨面對那寬大且粗粝的手掌。
身上奇異的感覺讓徐初檀忍不住顫栗,她下意識縮進聞朝懷裡靠着,氣息不穩,柔弱可憐。
聞朝的手從她身上輾轉到了她的面上,大拇指輕輕地撫摸着她的眉眼。
小雪的夜是寒冷的,可鴛鴦被裡是暖和的,聞朝喜歡這暖和,喜歡這和自己妻子依偎在一起的暖和,他莫名地想将這一刻永遠刻在腦海裡。
“郎君……”徐初檀喚他。
“檀娘乖……”聞朝用手遮住了徐初檀的眼,用唇堵住了她的唇,最後覆身而上,徹底地将她據為己有。
這陌生的感覺有些難捱,徐初檀被刺激得眼淚簌簌,呼聲連連。
細碎的哭聲讓聞朝不敢有半點動彈,但最終渴望戰勝了理智,聞朝将她緊緊摁在懷裡,随後開始了他忍耐已久的耕耘。
……
到底是少年紅粉共風流,錦帳春宵戀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