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不去無所謂,重要的是你!”李氏上下掃了女兒一眼,女兒白淨漂亮,臉頰上帶着紅暈,能看出她和聞朝待在一起是挺順心的。
徐初檀聽懂了李氏的意思,連忙點了點頭,表示會好好準備。
一家人亂騰騰地鬧了一番,竟然也到了傍晚了,李氏見天色不早,便要帶着父子倆回家。
徐清晏擡頭看到相送的聞朝,平素在外風度翩翩的溫潤公子竟然沖着聞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路過聞朝時,他還故意撞了聞朝的肩膀一下。
徐淮就高明多了,他沒賞半個眼神給聞朝,隻是拉着女兒,一直在女兒耳邊勸說她離開聞朝。
……
目送國舅府三人上了馬車,站在長公主府外的小兩口即刻變得沉默了起來。
徐初檀擡眸看了聞朝一眼,聞朝與她心有靈犀地垂眸瞧她。
“先進去吧。”聞朝先行轉身入内。
徐初檀不知道他是否會被父母長兄說得那些話影響了心情,便沉默不語地跟着他進去了。
長公主府裡隻有兩個主子,留在府裡伺候的仆從自然不會太多,白日四處亮堂倒還好,隻是到了傍晚走在這寬敞的長廊時,徐初檀隻覺得空曠寂寥,毫無人氣。
寒風吹過,廊下的花草招搖作響,徐初檀疑心花下藏着鬼,心裡不免發毛。
“郎君……”徐初檀快走了兩步,追上了聞朝,她的手甫一觸碰到聞朝的手,聞朝便猛然将之緊握住,随後視線一陣晃動,她的後背已然緊貼在牆面上,面前是聞朝的臉。
她怯怯地盯着面前的聞朝,直到聞朝低下頭,吻住了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徐初檀還是認真地配合着他。
暮色四合,空闊長廊唯有那一男一女靠在牆邊動情地擁吻着,唇舌相融的聲響融入了周遭枝葉的沙響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聞朝與徐初檀額頭相抵,他的眼中情緒晦澀幽深。
“檀娘……”聞朝氣息不穩,“明日入宮不準和舅母提和離……”
徐初檀雙眼迷蒙,沒什麼氣力的雙手緩緩擡起,捧着聞朝的臉,随後在聞朝的呼吸聲中,她偏頭啄了聞朝的唇角一下。
“你不親我我也不和離……”
聞朝低笑了一聲,眼中的晦暗在那一刻徹底消散。
——
次日,京城中的風言風語還是借由一些人的口傳到了徐皇後的耳朵裡,徐皇後正要召李氏入宮時,李氏便帶着徐初檀過來了。
徐初檀聽懂李氏昨日的暗示,刻意不施粉黛,不飾钗環,一身素淨地去見徐皇後。
徐皇後看到面容憔悴的李氏和眼裡含淚的侄女,頓時心疼得直起了腰闆,想要上前迎接。
“大嫂與檀兒是怎麼了!”
母女倆一齊向徐皇後行禮過後,徐皇後便讓徐初檀上前來與自己一同坐着。
“嫂子快與我說說,檀兒可是在威甯侯府受什麼委屈了?”徐皇後親自為落淚的徐初檀擦拭眼淚。
李氏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将徐初檀在威甯侯府的所遭所遇都說給徐皇後聽。
聽及聞家大郎拿石頭砸侄女時,徐皇後隻是蹙眉,待李氏說到許氏婆媳聯手給徐初檀設局以及聞昌的言行,一向端莊冷靜的徐皇後已滿面愠色。
“這威甯侯府當真是膽大包天!”
李氏附和道:“可不是膽大包天嘛!那威甯侯府瞧不起我們檀兒,我們家也不是非要這個親家!昨兒檀兒為了這事兒還在我跟前哭暈了過去!”
徐皇後擔憂地看向身邊的侄女,侄女面容憔悴,失了往日的神采——新婚才五日就碰上這般糟心的事情,當真是十分晦氣!
“兩個乃是聖上賜婚,威甯侯府這般做事便是将我與陛下的臉面踩在腳底下!”徐皇後将徐初檀攬入懷中,向她們母女倆承諾道:“這事兒我一定會管到底的!也還請嫂嫂與大哥三思檀兒和阿朝的婚事……畢竟兩個孩子是真心相愛……”
李氏垂眸,猶豫地點了點頭。
“這段時日你就安心與阿朝住在長公主府吧!日後回不回去,全憑你的心情!”徐皇後自來疼愛徐初檀這個侄女,侄女受委屈,她這個做姑母的自然要擋在前頭為侄女讨個公道。
“檀兒給姑母添麻煩了……”徐初檀聲音又輕又柔,仿若下一刻就要昏過去了一般。
徐皇後聞言又是抱着徐初檀好一陣心肝寶貝地哄着,還命人去庫房裡取來南海上貢的血燕送給徐初檀補身子。
……
李氏與徐初檀母女向徐皇後傾訴了一下午,時辰到了,母女倆便也不在宮裡久留。
徐皇後面色冷冷地坐在高位上,侄女的哭聲、長嫂的傾訴在她腦海裡盤旋。
“明兒一早将威甯侯府許氏給我召進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