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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口子在屋裡鬧了一回,那個先催着人去歇息的女郎結束後倒是自己先卷着被子睡着了,留聞朝一人收拾殘局。
經這麼一鬧,兩人睡得也沉,到了夜裡戌時四刻,兩人才再度出現在外頭。
熱了一遍又一遍的飯菜被一一端上桌,早已饑腸辘辘的徐初檀簡單淨了手後便抓起筷子夾菜往嘴裡塞。
聞朝看徐初檀餓得直往口中塞菜,便主動替她盛湯,“喝點湯,别噎着。”
徐初檀鼓着腮幫子端起湯碗抿了一口,那湯實在太燙,才喝一口,徐初檀便将湯碗放下。
正當兩人吃着,越山正巧登門。
雖然這不是見人的時候,但徐初檀心裡感激越山,便讓翠露去将人請進來,另外,她還讓丹霜去取幾樣好東西給越山做謝禮。
待越山進來向夫妻二人行過禮之後,徐初檀便邀請越山坐下。
越山下意識看了一眼聞朝,見聞朝颔首,他才放心地在靠近聞朝的那一側坐下。
“世子爺,夫人,越山過來是想同二位彙報三爺的事的!”
徐初檀立馬來勁了,“那個色鬼受完刑了?”
“雖然世子也退了一步,但衙令到底不敢過于松懈,所以那二十杖打得沒摻一點水分!”
奸污婦人乃是當朝重罪,為懲奸污婦人的歹人,此類事件用的皆是釘杖。
徐初檀曾聽徐清晏描述過釘杖之刑,歹人褪去外衣,僅留一層,滿是短釘的木杖用力落下,歹人輕則破皮流血,重則當場疼死。
“他是活着被擡回來了?還是死了才擡回來的?”
越山,“三爺還活着!不過夫人可能不知道,今午剛打了十杖,三爺就疼暈過去了……于是衙令就等他傍晚醒來再繼續打!打完最後十杖,侯爺就趁着夜黑風高,将人給弄了回來!”
徐初檀冷笑一聲,“區區二十杖簡直是便宜他了!像他這樣的人活該被直接打死!”
聞朝淡淡道:“他已不是頭一回做這樣的事情了。”
徐初檀微怔。
“聽府中的下人說,他已經對兩個丫頭做過這樣的事情,那兩個丫頭一個是家生子,反抗不得半分,最後将此事咽了下去,另一個也是雇進來做工的,他家裡人過來鬧了一通,為了息事甯人,許夫人讓那人做了老三的屋裡人……”
徐初檀惡寒陣陣,“他今年才十六歲,竟然已經做了這麼多腌臜的事情!”
越山同樣憤慨,“同一個爹生的,我們世子爺十六歲起早貪黑習練武藝,心裡隻想着建功立業!而三爺十六歲卻心思不正,禍害良家女!”
越山這麼一對比,徐初檀看聞朝的眼神多了幾分崇拜。
一個建功立業之人的功績絕非偶然,那是日積月累得來的。
沒有哪個男人不享受自己妻子對自己的崇拜,聞朝輕咳兩聲,裝作若無其事一般繼續用膳。
“不過,夫人最近還是小心着點許夫人……剛才小的去看三爺被擡回來時聽見許夫人用極為狠毒的粗話詛咒您!”
“哦?是嗎?”徐初檀笑出了聲,“那我可等着了!我看他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十分了解徐初檀是什麼性子的聞朝聽她這麼說,當即沉下臉,“你千萬不要大意,凡事小心為上!”
徐初檀腦袋一仰,不服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道理我都懂!”
越山暗暗一笑。
夫人這麼和世子爺說話,确實是像個小孩子。
聞朝歎了口氣,拿她沒辦法。
“這段時日你就不必跟着我出出入入了。”
越山瞪大眼睛,“世子爺您……”
“你跟在夫人身邊,隻要她一走出檀苑,你就遠遠跟着她,不要讓她吃虧。”
“是,小的一定會保護好夫人的!”越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着。
越山知道夫人在世子爺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世子爺讓他過來保護夫人,一定是極為信任他!
“你還是不信我!”徐初檀皺着臉,暗暗在桌底下狠跺聞朝的腳。
“沒有不信你……隻是威甯侯府上上下下都是他們的人,就算檀苑嚴防死守,也終究難逃疏漏……”
徐初檀到底是出閣之前過得過于輕松自在了,對這樣明争暗鬥的事情并不敏感。
聞朝這麼一說,她才明白他的用心何在。
新嫁婦總要學着自己獨當一面,不能總是依賴自家郎君的保護。
徐初檀暗下決心,她早晚可以不用依賴聞朝的保護在這威甯侯府裡橫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