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是個荒的不能再荒的柴房,桌子灰塵積滿,角落堆積了許多木柴,就連窗戶也是個漏風的。
傅纓吹了吹那張小木床上的灰,又在床上打了個滾,見灰塵沒那麼明顯了才将秦承時叫了過去。
“覓得,坐過來。”
秦承時應了聲,二人坐在了一起,傅纓用腳指了指門口,貼在他耳邊輕聲道。
“門口至少有兩個人看守,咱們說話務必小聲點。”
“嗯嗯。”秦承時點了點頭,乖巧的靠着傅纓,也不再多問什麼。
“你就不好奇,為何我要主動挑釁他們,提議作為人質進黑風寨嗎?”
秦承時搖了搖頭,“我知道小五哥哥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我相信你。”
傅纓心中隐隐愧疚。
“抱歉覓得,我不該不考慮你的身體和瞞着你,其實在離開李家客棧前那晚,我便同他們達成了協議,以身為餌,趁這次徹底端掉黑風寨。”
“小五哥哥可是做好了萬全之策?”
傅纓點了點頭。
“官府的人不日便會來,等灼華将他們引到了巷南縣,再告知當地縣丞。”
“可那所匪賊與巷南縣的官府有所勾結,若是……”
傅纓搖了搖頭。
“喚巷南縣官府人來,并非真的讓他解救我們。在出發前,灼華已經将我的信物與親筆信給了李大壯,讓他連夜去水東江城裡去通知知府大人,想必皇子在他管轄的地方出了事,定是他不想看見的。”
“至于巷南縣縣丞與匪賊勾結一事,我就是要讓他們聚在一起露出馬腳,他若真敢對本皇子出手那便死路一條,灼華會率領我的親兵包圍這裡,他若是不敢,那便交由當地知府自行去解決。”
秦承時聞言點了點頭,傅纓見他有些不開心,又哄了幾句。
“不要生氣了,若是你不想呆了,哥哥就算是殺出一條血路,也會把你平安護送出去的。”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咳、咳咳,我是有點惱你,把自己的安危置于險境。”
傅纓有些慌亂的替他順着後背,輕聲的道了一遍又一遍歉。
眼見着他漸漸有了困意,傅纓拍了拍他的肩膀。
“困了就躺我懷裡睡吧,小孩子隻有多多睡覺才會長個子呢。”
“什麼嗎,小五哥哥不也才十幾歲嘛。”秦承時有些别扭的嘟囔着。
“快睡,這房間窗戶是破的,等會涼風吹進來,冷的你的病又要發作了,我可會心疼的。”傅纓有些無奈見他鬧着脾性,又強調了遍。
秦承時蜷縮着身體,靠在了傅纓腿上,不一會便進去了夢鄉。
望着他沉睡的側顔,傅纓覺得一陣心安。
夜半時刻,一陣陣涼風襲來,吹的她又清醒了幾分,見秦承時有些隐隐發抖,傅纓微微側身,将他擋在裡側。
一夜過去,秦承時醒來時,傅纓正靠在牆上淺寐,察覺到身邊的人醒來了,傅纓睜開了眼。
“怎麼了覓得,睡不着了嗎?”
秦承時搖了搖頭,挪了挪身子,示意傅纓睡過去。
“小五哥哥靠着一夜一定不舒服吧,你躺着休息會吧,我盯着他們呢。”
“不睡了,晚點就有好戲看了。”
傅纓起了身,不一會兒門外響起敲門聲,是昨夜領他們進來的那個小弟,隻見他一臉困意的端着飯菜走了進來,随意的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小哥,不知可否為我們其中一人松綁,不然這手都捆着的怎麼吃?”
那人有些不耐煩,“松了萬一給你小子放跑了怎麼辦。”
昨日打鬥時他可沒少吃傅纓的拳頭,如今想想下巴還在隐隐作痛。
“那這樣,你把我弟弟給松了,再盯着我們總行了吧,我弟弟身體嬌弱,肯定不是你的對手,這下總能放心了吧。”
那人将信将疑,看着秦承時那副病殃殃的模樣,不情不願的給卸下了繩子。
秦承時看着眼前的粗茶淡飯,眉頭微皺。
“弟弟,吃點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傅纓在一旁提醒了兩句,秦承時點了點頭,将粥吹了吹喂了過去。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躁動,那人見情勢不妙,連忙将秦承時又捆了起來。
“都給我老老實實待着别動,小爺我去看看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