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趕到時,刑部的官員許是提前收到了風聲,一個個都端候在門口。
“籲,王爺我們到了。”頃風掀開了簾子。
伍德明率先笑着上前招呼。
“下官見過英王殿下,殿下安好。”
傅纓打量着那張笑臉,果然和三年前一樣沒什麼變化。
“下官給英王殿下請安。”其餘三人也一同行李道。
傅纓朝王武平走去,二人對了一眼後便走到了華祝之面前。
“你就是新來的那個?”
這華祝之長的倒是俊俏,比他那個哥哥雖相像卻多了幾分書生氣息。
“回王爺,下官正是刑部郎中華祝之。”
“你們張大人呢?這次又感染風寒在家休養了嗎?”
“哎喲,王爺您說笑了,我們張大人受同僚應邀去赴約了,尚且還未趕回來,不過他呀特意交代我們要好生招呼您。”伍德明沒想到傅纓還記得三年前的揶揄,笑着回應道。
“原來如此。”傅纓點了點頭,便由伍德明和于都給帶領進去了。
“近來可有什麼要事?”傅纓一邊散步着,一邊詢問身後二人。
“回王爺,近來并沒有什麼要事,你若有什麼想了解的,随後下官會讓人将資料送到您那裡。
“好。”傅纓應聲着,随後又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道:“我聽聞,女學子控訴中榜弟子一案已經有了定論,你們可否給我詳細講講?”
“這、這……”伍德明瞧了眼于都後有些猶豫。
“此事陛下格外注重,女學子越級上報京兆尹後,按理此事本不該我們管,可其卻在案子受理後投河自盡,這才讓我們幹預其中。”于都解釋道。
“是啊,那女子所控訴一事已經查清,确有此事,陛下已經撤銷了原中榜弟子的嘉獎與封賞,将其流放覃南了。”
“那女子如何?”
“雖說陛下有意重新給予其封賞,可畢竟人已經死了,隻能是下傳地方官府,令人撫慰其父母。”
“真是怪哉,好端端的,眼看着案子都呈遞上去了,為何要投河自盡呢?豈不是前功盡棄。”傅纓有些疑惑。
“殿下您不知曉,越級上報者視為蔑視律例,遞交訴訟狀書的同時也會收到一定的刑法,許是那女子不堪懲處,一時想不開罷了。”伍德明道。
“她既然能跑到言城來報官,想必地方官府定是對其不予理睬或者另有隐情,你們可有查明其中緣由?”
“回王爺,科舉榜單的最終确認會曆經三重确認,國子監官員統一判卷後會交由議閣輪值官員審核,随後便是交由綿章史大人謄錄、入榜再遞交陛下過目,多年來的程序從未有過纰漏。”伍德明有些支支吾吾但還是繼續道:“更何況這重重篩選所能接觸到的人都非同一般,若真是牽扯一二,遞交訴狀便是對他們質疑,想必誰也也不敢承擔這份責任,所以女弟子的案子在地方便一直拖着的。”
“确認榜單确實涉及衆多方面,若是有心之人想下手也不是沒辦法,但畢竟有風險。”于都解釋道。
“可若是……在考試的過程中便有人心存不軌之心呢?”
二人望向傅纓,随後相視而望。
“王爺擔憂的不無道理,為了平複天下學子之心,故而陛下在今年秋闱下令我們刑部也參與監考,以表震懾,不過我相信今年定不會有人作惡了,王爺不必過于操心。”伍德明笑道。
“那便希望吧。”傅纓頓住了腳步,“本王先歇息片刻,你二人去忙吧不用陪着了。”
“是,下官告退。”
待二人走後,傅纓回到了辦公地點。
“灼華,去将華祝之叫來,本王有話要問。”
“是。”
片刻之後,華祝之抱着一些檔案走了進來。
“下官華祝之,見過王爺。”
傅纓瞥見了他懷中的東西,示意其落坐。
“你倒是個有眼力見的,坐下說吧。”
“王爺謬贊了,您對師父有恩,便是于我有恩,下官定當全力為王爺效勞。”
傅纓同他對視着,随後一笑。
“李文山這家夥教出來徒弟和他還真是一個性子。”傅纓見他端坐着便詢問道:“你這送來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回王爺,刑部近來重案詳細資料都在這裡了,想必大緻情況兩位侍郎也同您介紹了,眼下除卻這些,最為棘手的便是幾個月後的秋闱,殿下下令刑部與國子監合作,督察考風整肅違紀,可是舊制弊端豈非一時便能革除幹淨的,若是此次再出現纰漏,恐怕陛下震怒會牽扯到我們。”
“行,本王知道了,對了依你所見,可有什麼好的法子?”
“下官愚鈍,畢竟并無先例,還請王爺做主。”
“既然是監考,到時候的各個環節都不能出差錯,以免有心之人借機生事。”
“王爺說的有道理。”
“具體安排本王如今還沒敲定下來,等後面再吩咐你,本王這裡沒什麼要事了,你先退下吧。”
“是,下官知曉了。”華祝之正準備退下時傅纓喚住了他。
“華大人可想平步青雲?”
“下官隻求王爺賞識。”華祝之行完禮便退下了,臉色并無多大的變化。
灼華目送着他離開,随後靠近傅纓問道:“王爺方才那番話是何意?”
“沒什麼,隻是随便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