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半個小時,眼看就要超過十點,過了時間醫院便不再進行血常規檢查。
盛翊雙手抱胸,對司機師傅點點頭,得了命令,司機立刻松手,這活太不好幹了,還不如去搬磚來得輕松。
脫離桎梏,遊嘉頌迅速跑上樓,拉開安全距離後,膽大包天地回頭沖盛翊喊,“你休想拿着雞毛當令箭,我是不會去的!”
于是第一天,盛翊落敗。
第二天,盛翊7點到達遊家門口,和他一起下車的還有一位盛氏集團的女安保劉姐。
劉姐身高180,體重80公斤,一身腱子肉,遠遠站在那裡像一堵人牆。
趙姨跟他們裡應外合,帶着劉姐沖上二樓,推門就進了遊嘉頌的卧室。
此時的遊嘉頌還抱着被子睡得香甜,夢中有一桌豐盛的早餐,還有她最愛的奶茶和抹茶蛋糕。
正要伸手去拿,突然被一股力猛地從被窩裡拖起來,她從睡夢中驚醒,慌張的睜開眼,下一秒天旋地轉。
盛翊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着面包,不消一會,遊嘉頌像一頭小豬似的被劉姐抗在肩上下了樓,雙手被牢牢禁锢着,絲毫沒有逃脫的餘地。
下樓的幾十秒,遊嘉頌已經醒過神,看見盛翊,她猛烈地掙紮着,“盛翊!你偷襲!你不守君子之約!”
盛翊咽下最後一口面包,從容地喝了口水,淡聲道:“君子坦蕩蕩。劉姐,上車。”
于是,遊嘉頌穿着一身棉睡衣被帶去了醫院。
在衆目睽睽之下,劉姐扛着她進醫院大門,坐電梯,到體檢中心。
連雙鞋子都沒穿,就這樣被劉姐摟在懷裡,身不由己地撸起袖子抽血。
她窩在劉姐懷裡,一邊哭一邊紮針,一邊喊疼一邊罵盛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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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翊開着車,想起這一幕都不由得皺眉,這幾乎能評為他此生最社死的一次。
遊嘉頌揉揉眼睛,嗫嚅道:“現在你沒帶劉姐,我是不可能跟你去的。”
盛翊被她成功勸退,讓步道:“家裡有退燒藥嗎?”
“有!”她應得極快。
盛翊跟她回了家,看着她試完體溫,把退燒藥吃下,淡淡道:“去洗個熱水澡睡覺吧。”
遊嘉頌艱難地睜睜眼,“好。”
她這會實在有點難受,剛才跟他裝沒事已經耗盡所有精力了。
盛翊坐在沙發上,認真道:“我在樓下,難受就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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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窗外月朗星稀,一片寂靜,偶有盛夏的蟬鳴夾雜着樹葉的沙沙聲傳入耳朵。
盛翊揉揉額頭,擡腕看了眼時間,距離她吃下退燒藥已經4小時。
他猶豫一瞬,起身擡步上樓。
有想到男女有别。可也想到如果她高燒昏睡呢?
終于還是戰勝理智。
輕輕推開她的卧室門,屋内的冷氣一下吹在身上,他擡眼看向牆上的控制面闆,屋内隻有22度。
他沉下臉,關掉空調。視線轉向床上沉睡的人。
遊嘉頌因室内溫度,緊緊裹着被子側躺在床上,精緻的柳眉輕微蹙起,雙唇緊抿,一看便知睡得并不安穩。
他放輕步子,走到床邊,手掌附上她的額頭,仍是帶着些許的滾燙。
他剛想撤開手去樓下拿體溫儀,遊嘉頌突然從睡夢中睜開眼,迷蒙地看着他,下一刻,冰涼的小手緊緊拉住他的手腕,他被硬生生拉地俯下身。
她将溫涼的手掌按上她的面龐,呢喃道:“好涼哦。”
盛翊僵在原地,等了片刻才回過神,匆忙撇過頭,試圖将手拿出。
睡夢中的遊嘉頌皺起小臉,不開心地嘟囔着,“冰塊是放在床上的西瓜。”
?
說得什麼?
盛翊無奈,一手撐着床沿,一手掙紮的脫離,“遊嘉頌,松手。”
遊嘉頌吧唧吧唧嘴,将他的手摟得更緊,“草莓上的葉子都在屋頂的小老鼠家裡。”
盛翊啞口無言,她清淺的呼吸在暗夜中異常清晰,一下一下如羽毛掃過他耳畔。他耳廓肉眼可見的變得微紅,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低啞,“遊嘉頌。”
睡夢中的人沒有任何回應,唇角勾了勾,似是陷入一場美夢。
盛翊咬牙,隻好側過身坐到床沿上,任由她拉着他的手掌安睡。
不知過了多久,遊嘉頌翻了身,轉為平躺,雙手也順勢松開他的手。
盛翊立刻收回,幾乎是彈跳似的站起身,捏捏已經沒知覺的右手,換左手附上她的額頭。
溫度似乎低了些,應該退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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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遊嘉頌被窗外的雨聲吵醒,狂風攜着暴雨擊打着窗戶,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她從被子裡探出頭,鼻塞導緻輕微耳鳴,腦袋也沉的像一個巨大的筐子。
她爬起來,穿上拖鞋下樓。
剛走到客廳,就聽到廚房傳來細微的聲響,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米香。
她拖拉着腳步走過去,盛翊背對着廚房門,低頭攪動着鍋裡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