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無法辯駁她的質問,最開始她确實太缺錢了,母親等着錢做手術,可她把所有積蓄拿出來都不足以支付,當看到病床上彌留之際的母親,隻覺得什麼都比不得母親的生命來得重要。
遊嘉頌看她低垂着頭不語,想着今天來見她的目的,咬咬牙忍下心中的怒意。
“所以我的創作手稿是你給她的嗎?”
她仍是默不作聲。
“ok,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遊嘉頌覺得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從最開始抄襲事件楚思語就已經暴露馬腳,不過之後的事情隻是一直沒抓到證據而已。
“你為什麼後來把手稿又放回去了?”雲霜完全可以把手稿藏起來,這樣她明知楚思語是抄襲也沒證據自證。
雲霜咽了咽口水,低着聲道,“我怕你發現是我做的。”
她和汪銳軒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她給手稿,汪銳軒給錢。但她後來又找汪銳軒要回了手稿,她怕遊嘉頌懷疑,她也在賭遊嘉頌不記得手稿在哪兒。
可她賭輸了,遊嘉頌拿到手稿自證,汪銳軒找她要回錢,質問她在做什麼。她不停地道歉解釋,保證下次會再幫他。因為她已經把錢交了手術費用,實在沒錢還給他。
“所以楓蘭之夜的事也出自你的手筆?”
雲霜默默地點頭。
她跟汪銳軒的牽扯像滾雪球,越滾越大,越來越難以脫身。汪銳軒捏準她缺錢,也捏着她第一次失誤大做文章。
而且他極其精明,隻給錢,隻給想法,剩下的所有事情都讓雲霜自己完成,這樣一旦被抓住把柄他也能撇得幹幹淨淨。
遊嘉頌不想再問下去,接下來的一樁樁事情她都能猜出來,抽絲剝繭下去也不過更加心寒而已。
對于雲霜,她已經仁至義盡,她不是聖母,無法笑着接受被信任的人背刺。
她喝盡杯底的咖啡,“最後拜托你一件事,幫我預約一下王輝的時間,約好給我發信息,謝謝。”
她起身朝門外走去。
“我……”雲霜拿起桌上的信封,試圖讓她拿走。可手中的信封不算輕,摸起來厚厚一沓,她咽下嘴邊的話,頹然地坐回沙發上。
她想哭,又想笑,哭自己的無下限,笑又能續幾天的ICU費用。
咖啡廳的音樂悠揚歡快,窗外人影交錯,匆匆而行。
遊嘉頌回頭,透過玻璃窗又望向她,她捂着臉,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不願再看,拉開車門,指骨很快拭去眼角溢出的淚。
是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
回到家推開門,發現玄關處放着一雙黑色男士皮鞋。
她将車鑰匙放進櫃子,一邊換鞋一邊往客廳裡張望,也沒見人。換完鞋走到客廳,盛翊拿着文件袋從書房裡出來。
“咦,你回來啦?”
“嗯。”盛翊打量她一眼,“穿這麼少不冷嗎?”
她身上穿着一件米色針織長裙,露着白皙纖細的小腿,她揚揚腳,“我穿得長靴,不冷。”
盛翊不太懂她的穿搭,便轉言問道:“晚上想吃什麼?”
她歪着頭想了半晌,突然咽咽口水,眼睛亮亮的,“私房菜,紅燒肉,配上米飯,澆上湯拌一拌。”
不好,越說越想流口水了,她擡手抹了下嘴角,生怕真有口水流出。
這兩天雖然頓頓有好吃的送上門,可她也沒吃多少,一個人吃飯莫名的沒有食欲。
一會兒功夫可視門鈴響了,遊嘉頌趿拉這粉色的小兔子拖鞋跑去開門。
魏森很快提着保溫袋進了門,看到遊嘉頌也不驚訝,顯然早就知道她在這。他站在玄關處,“遊小姐,晚餐。”
遊嘉頌接過,好奇道:“魏助理,你的工作好全面。”
魏森撓撓頭,“我來拿文件,老闆讓我順路把餐捎來。”
“哦~”遊嘉頌回頭望望,盛翊不在客廳,壓下聲神秘兮兮地問道,“你這樣有加班費嗎?”
魏森看了眼二樓,不見老闆身影,才點點頭,“有的。”
遊嘉頌:“那還行。”
魏森也打開話匣子,“老闆人還挺好的,除了性格冷了點。”
“确實,人美心善型的。”遊嘉頌說完忍不住想笑。
“你倆站門口嘀嘀咕咕什麼呢?”
盛翊清冷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遊嘉頌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立刻憋回笑意,佯裝淡定道,“沒啊,就拿餐呢。”
魏森也闆起臉,“老闆,我來拿文件。”
盛翊從茶幾上拿起文件袋走到玄關處,“明天的會提前半小時。”
兩人聊起工作,遊嘉頌便拿着保溫袋往餐廳去,一一拿出擺在桌上,又去冰箱裡找水果。
等她端着洗淨的草莓出來時,盛翊已經坐到餐桌前了。
遊嘉頌望了望,“咦,魏助理不在這吃嗎?”
“他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