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的折騰加上惴惴不安的心緒,坐了一下午的車,丁婠早已疲憊不堪,回到熟悉的環境突然放松下來,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困意迅速襲來。
周嗣端着熱水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沙發上口罩都還沒取下就歪倒睡過去的丁婠,抿緊了薄唇,放下水盆上前替她摘了帽子口罩和圍巾,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腦袋後背放平在鋪了一層柔軟毛毯的沙發上。
這層毛毯是今年剛入冬那會去蔺市商談合作經過批發商城時買的,白色的雪貂絨,厚實軟糯,當時一瞥眼就覺得很适合丁婠。
暖黃色燈光下,女生長睫下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她的臉頰比在車内看到的要蒼白憔悴許多,即使睡着了,眉心還微蹙着,心事重重的樣子。
周嗣沒問她在海城發生了什麼,因為從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就已經大緻猜出了七七八八。
左右不過是情場和工作方面的問題。
丁婠的性子他比誰都了解清楚,她敏感自卑,膽慫,遇到沒辦法傷害難過亦或難以解決的問題就會習慣性的往後縮成鴕鳥。
如若當初事業不是在起步階段,他不會放任丁婠大學畢業後留在海城。
一是海城那邊無親無故沒人照應,二是她的性子容易受騙,别人對她好,她就覺得對方是個好人。
果不其然,沒多久,她就談戀愛了。
聽她的描述,不難想象對方是個怎樣的人。
有錢,開公司,長得高帥,這樣的男人身邊會缺女人?
同為男人,周嗣深知那人對丁婠并非真心,抱着什麼樣的心思,不動腦也知道。
擔心丁婠會陷得太深受傷害,他也想過勸分,最後還是沒那樣做,人總要吃了苦頭才知道哪兒是甜頭。
和丁婠相依為命的這些年,周嗣把她保護的很好,也正是因為過度的保護,養成了單純不設防的性子。
事業發展階段也不是沒想過把人栓在身邊,但周嗣明白那樣做對丁婠不公平,首先她是個獨立的人,其次她已成年,遲早要面對這個複雜的社會。
這樣也好,讓她在外面玩幾年,等累了疲了看清了外面那些男人的嘴臉,自然會回到自己身邊。
周嗣用熱毛巾給熟睡過去的丁婠擦了臉和手,脫掉厚實的羽絨服,拿了另一床毛毯給她蓋上,換了個桶接了熱水回來擦腳,洗幹淨手最後給丁婠抹了潤膚乳。
收拾完,周嗣後背出了點汗,幹脆脫掉了沖鋒衣外套,包裹在黑色緊身衣下的身體肩寬腰細,胸腹肌輪廓十分奪目。
就着毛毯把人抱進開了暖氣的屋裡,熱氣撲面,周嗣看了眼懷中歪着腦袋毫無知覺的丁婠,不由失笑,她的臉頰被毛毯和他的胸肌擠壓着,頰邊的肉看起來就和小時候的嬰兒肥一樣可愛。
床上鋪了電熱毯,周嗣給丁婠洗漱那會就已經打開了。
被窩裡的溫暖讓丁婠往裡縮了下身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周嗣坐在床邊,指尖撩開她臉上的發絲,深邃眼眸繞過那截纖細白皙的脖頸,那裡一枚枚紅痕明顯,早在接到她的那會就注意到了,沒了圍巾和外套的遮掩,痕迹更為明顯。
周嗣看她的眼神逐漸幽深。
“睡吧,好好休息,晚安。”俯身,撥開額上的發,落下蜻蜓點水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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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打了無數個,一開始是無人接聽,到後面就成了正在通話中,顧沉意知道,丁婠拉黑了他。
他本想循序漸進,一步一步的來,進展太快難免吓到她。
那晚的喝酒,的确另有目的,早就從大哥那兒得知丁婠酒量差,喝醉了會說些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