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唇帶着狂風驟雨的瘋狂肆意掠奪呼吸。
窒息感引起的眩暈讓丁婠逐漸軟了胳膊,意識陷入飄忽不定的混沌。
寬厚溫暖的手指劃過柔軟掌心,粗硬指節插入指縫,沙發承受着交疊的重量往下塌陷。
顧珏微睜開眼,入目是丁婠挂着淚珠的眼睫,顫抖的惹人憐愛。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一扇門,兩幅場景。
顧沉意等的心氣浮躁,好幾次想出去都被周嗣摁了回去。
周嗣讓他不要着急。
舊情人見面單獨相處怎麼可能讓人不着急。
周嗣氣定神閑的樣子讓顧沉意極度不爽,到底是年輕沖動,一張口就是沖人的嘲諷語氣:“你就不怕婠婠對我哥舊情複燃?”
周嗣拿煙的手停了一瞬,眼眸平靜無波,打開煙盒抽出一支,夾在指間遲遲沒開火。
看着眼前這張和顧珏那個男人有幾分相像但更年輕朝氣的臉龐,他緩緩開口:“我和小圓從小一塊長大,相識二十幾年,沒人比我更了解她,也沒人比我更相信她。”
話裡話外都是對丁婠的信任,也在變相的告知顧沉意他倆的感情有多深厚。
顧沉意嫉妒的磨了下後槽牙,扯出一抹冷笑:“你和婠婠認識這麼多年,怎麼現在才在一起?聽婠婠說,我哥是她初戀呢。”
感情總是讓人變得尖酸刻薄,尤其是愛情這東西,甚至能讓人變得面目全非。
放在以前,顧沉意壓根不屑于為了一個女人多說一句話,如今卻變得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情緒。
和一隻失控的野獸沒什麼區别,一旦發現異性身上沾染了獵物的氣味,就會無差别攻擊對方。
夾在指間的煙頭變了形,周嗣掃了眼緊閉的卧室門,面上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女孩子,多點感情經曆才能看清男人的真面目,往後才不容易受騙。”嘴上更是大度的沒邊。
這句話似一把利劍直直地擊中了顧沉意的心髒。
他愣怔了許久才回過神,一下熄了火。
比起震驚,更多的是佩服。
佩服這個男人嘴上的大度,不管是真大度還是假大度,但他嘴夠硬啊。
轉念深思後,又詭異發自内心贊同了這個觀點。
不管是外表還是内在,丁婠實在太容易受騙了。
這不就被顧珏的僞裝欺騙了兩年麼。
不過她的快刀斬亂麻是許多人無法做到的。
陷入感情的泥濘,大部分人即使得知了殘酷真相,嘴上說着要離開,卻依然會因為沉沒成本亦或不甘心和痛苦的愛意做不到真正的抽身。
清醒又混沌的活着,糾纏着,彼此痛苦着。
人不就是這樣。
兩人這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客廳裡的旖旎已經被響亮的巴掌聲打碎。
疼痛抽回了顧珏這頭瘋狗的理智。
他捂着破皮滲血的下唇,指腹沾上了星星點點的紅色痕迹。
口腔裡的鐵鏽味越來越濃。
比起臉頰和被咬破的唇角溢出的疼痛,渾身顫抖着用力擦拭嘴唇的丁婠更刺激着他的心髒。
丁婠她,怎麼能毫無遮掩對他的嫌棄和厭惡?
心底深處的嫉妒、不甘、憤怒交織在一起,實在無法讓顧珏擺不出好臉色。
丁婠扶着沙發,脆弱唇瓣被擦破了皮,她看着顧珏突然扯起嘴角露出溫柔的笑。
那笑容扭曲着他的臉,幾乎讓丁婠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樣。
用力打出了那一巴掌後,恐懼才後知後覺纏了上來。
她步步後退,顧珏寸寸緊逼。
“顧珏,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一句話抖得潰不成軍。
卻加深了顧珏唇邊的笑:“你可以試試。”
這顯然是一句帶着威脅的話。
是上位者對底層人的一種蔑視。
丁婠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害怕顧珏,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精神狀态好像已經不太正常了。
“我以為你是個乖孩子。”顧珏逼近她,拉起那隻扇了他臉的手輕輕貼上泛紅的面頰。
丁婠瑟縮了一下,被固的更緊。
“你明明有喜歡的人,為什麼不肯放過我?憑什麼這樣對我?”她的嗓音帶着哭腔。
顧珏溫柔的揩掉她眼角的淚:“婠婠,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了你,你會怎麼選擇?”
丁婠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反問:“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