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站在門口,冷沉的面色高踞其上地向她壓下。
迎上他凜冽而來的氣勢,濃黑的睫羽顫了顫,許昙茫然地看他。
“怎麼突然說這個?”
不管是他突然出現在這,還是他突然和她強調他們已經結婚了的這件事,都讓她一時之間有些摸不着頭腦。
“怎麼突然說這個?”
江祈又冷笑着重複了一遍她的問題。
“你沒覺得我這幾天像是在守活寡嗎?”
“難道你前幾天就不像了嗎?”
話不經思索,脫口而出。
可她剛說完,冷沉的面色在瞬間凝滞。
許昙後知後覺地背脊一僵。
她明明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守活寡什麼的,不就是說空有夫妻名分,但無夫妻生活麼。
可聽起來,好像有些她在控訴什麼的意思……
江祈臉上的表情變化很精彩,身上洶洶氣勢不再,翕動的薄唇欲言又止。
“所以你這幾天沒回來,是因為……”
“不是。”
許昙強硬地打斷他,故作鎮定地給自己挽尊。
“我隻是很忙。”
“忙?”
字眼被咬出,向她投來的眸光含着審視的意味。
許昙面不改色地點點頭。
“嗯,忙。”
半真半假的話說出來還是有底氣的。
她前兩天确實是因為忙才沒回去。
“行。”
一聲輕笑之後,颀長的身形越過她走進工作室。
随即是滾輪摩挲地面的聲音響起。
一個黑色的行李箱被指骨分明的手勾着,和手的主人一起,立在了她的工作室内。
江祈壓下行李箱拉杆,轉身垂睨。
“既然你忙到回不去,那我過來住幾天,你應該沒意見吧?”
冷質的音色裹着平平的聲調,愣是讓許昙聽出了幾分“她要是敢說有意見就完蛋了”的意味。
許昙關上工作室的門,“沒意見……”
隻是工作室裡的床不大,單人床。
聽着淋浴間裡的水聲,躺在床上的許昙往牆邊又挪了挪。
江祈出來時,就看見那張單人床上空出了好大一塊,纖細的身子擠在角落裡。
像隻鹌鹑。
無聲輕哂,江祈關上了燈。
四周陷入黑暗。
視覺不再清晰時,其他感官立刻占了上風。
模糊的黑影壓下重量,那拼夕夕随便買的單人床發出響亮的“嘎吱”聲。
“……”
許昙突然慶幸還好關了燈。
身側的被子被掀開,帶着熱量的身體攜着室内的冷風一并闖入,激起一陣“嘎吱”聲。
聲音停下,周遭突然變得擁擠。
手臂貼上帶有溫度的胸膛,隐約可見的五官輪廓近在咫尺。
“你位置夠麼?”許昙問。
她側躺的身子動了動,随即又是一聲“嘎吱”。
“夠。”
“哦。”
空氣變得沉寂。
馥郁的檸香攜着幾絲冷冽的松香慢慢将她籠罩。
這個味道大概是真的有某種讓人很容易入睡的魔力,困意很快襲來。
濕軟的觸感卻忽然落在眉心。
即将沉睡的大腦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沉重的眼簾緩緩擡起,不偏不倚地對上一雙蘊着夜色的眸子。
許昙立即困意全無。
“你剛剛……”她猶豫着開口,“是親了我嗎?”
“不是。”
平靜的回應讓許昙尴尬地“哦”了一聲。
“是你撞到我了。”
指控突如其來。
“啊?是嗎?”
許昙疑惑。
“是。”
江祈的語氣肯定,許昙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快睡着了所以頭動了一下。
“……那不好意思?”
“一句不好意思就沒事了嗎?”
低沉的聲音帶了幾分咄咄逼人。
“這可是我的初吻。”
“……”
他突然一副貞潔烈男的姿态讓許昙無話可說。
“初吻不是嘴對嘴麼……”
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許昙隻能安慰他。
“所以你的初吻還在的。”
江祈似乎不接受這個安慰,他淡聲反駁,“第一次親别人也是初吻,我被迫親了你的頭,初吻已經沒了。”
“……”
“那你說怎麼辦吧?”
許昙有點生氣了。
眼前的黑影卻倏然朝她壓下,略顯粗硬的質感掃過她的鼻尖。
有什麼堅實的東西很輕地,在她唇上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