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打開床頭燈,蓦然出現的光亮令許昙擡手遮住眼睛,可手很快被壓在頭頂,晦暗不明的目光朝她侵襲而來。
她挪開視線,眼神慌亂地飄。
“怎麼不敢看我了?”
“剛剛抱我的時候不是很主動麼?”
“這又不一樣……”許昙嚅嗫着反駁。
“哪不一樣了?”
江祈握着她的手捏向自己的衣角。
可指尖甫一觸碰到柔軟的面料就迅速往裡扣。
“怎麼?怕了?”
他分開她的手指,将衣角塞入掌心後收攏。
“剛剛給你抱的時候你不安分,現在給你不安分的機會你又不敢了?”
低啞的聲音含着幾分輕蔑,像是在嘲笑她的怯懦無能。
“有什麼不敢的。”
許昙捏緊他的衣角,坐起身。
“哦,是嗎?那你來。”
“來就來。”
一鼓作氣掀開衣角,壁壘分明的胸肌線條赤裸裸地落在光下,強而有力地沖擊着她的視覺,先前令她血脈偾張的腹線此刻近在咫尺。
許昙暗暗吸了口涼氣,又故作鎮定地嘴硬:“這也沒什麼新鮮的。”
“哦,喜歡新鮮的。”
江祈再次握緊她的手。
“行,那就玩玩新鮮的。”
手被抓着向下,扯開系緊的帶子,露處的灰色一角讓指尖倏然發顫。
“别怕,我教你”
想要逃跑的指尖被握緊,深褐色的眼眸沉沉向她壓下,許昙緊張地别開了眼。
“别躲,看着我。”
暗沉的聲線卻又将她虜獲。
夜色漫長,夏日潮熱。
窗外的綠蘿葉凝出晶亮的水珠,在葉尖聚集,又于葉尖緩緩滴落。
江祈吮吻她唇,呼吸聲在唇邊放縱。
“記住了嗎?”他問。
許昙暈乎乎地“嗯”了一聲,又聽他說:
“記住了就好。”
“畢竟以後,我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宣誓主權的話語蠻橫地敲擊在心上,近在眼前的人笑着看她。
水頭龍的水被擰開,冰冰涼涼的水流從指縫中流下,帶走手心的潮熱。
江祈将她攏在懷裡,低垂着眼,細緻地揉搓着她的五指,最後扯出幾張紙把許昙的手擦幹。
濕掉的紙巾被扔進垃圾桶裡,許昙被抱着回到床上。
擡頭看向昏黃的光,仍在發酸的手臂讓她忽然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江祈躺在她身邊,手撐着頭,把玩着她的發絲。
“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
耳邊又似乎聽見這個聲音在說——
“看着我。”
回憶再次襲來,許昙慌亂地扯下被他繞在指尖的頭發,閉上眼睛。
“我想睡覺了。”
“行。”
一聲輕笑之後,感覺整個屋子暗了下來,腦海裡反反複複重播的畫面讓許昙又睜開了眼睛。
床墊輕微回彈的聲音響起,腰間突然挂上一隻手。
身上被點火的記憶也在瞬間閃回。
但那隻手沒再動,就隻是安靜地摟着她。
鼻息間的檸香因着拉進的距離而變得濃郁,原本清爽的味道纏綿着旖旎,惑亂人心。
許昙側着身子轉向江祈。
适應了黑暗的眼睛看見他也在看她。
“不是想睡覺麼?怎麼還沒睡?”
說着,另一隻手伸出,穿過她的頸間,将她往懷裡收攏。
許昙别扭地想要拒絕,但她的身體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誠實。
鼻尖碰着堅實的胸膛,她閉上眼睛小聲喃喃:
“現在睡。”
溫暖的懷抱莫名讓人感到安心,許昙在他懷裡蹭了蹭,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後,很快便睡着了。
隻是再醒來時,溫暖的懷抱沒有了。
偌大的床上隻有她一個人。
她知道江祈在哪,之前每一次醒來也都是這樣。
可沒有哪一次像今天早上這樣,她會希望能在醒來的時候,看見他在她的身邊。
明明江祈隻是抱着她睡了一個晚上而已……
暗暗唾棄自己,許昙下了床。
吃完早餐後,江祈将許昙送到園區。
“中午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你以後也别送我了。”許昙說。
她仔細想了想,雖然園區距離家開車也就十分鐘左右,但他一天下來,除了早上要送她,中午還得來回接她,甚至晚上也一樣,太折騰了。
“怎麼?才沒幾天就膩了?想換個人是吧?”
“哦,也是,你喜歡新鮮的。”
指尖敲點着方向盤,不鹹不淡的語氣拐着彎在罵她,忽然就讓許昙想起昨晚的事,耳尖漫上一點紅。
“不是。”許昙無奈解釋,“我隻是覺得這樣太麻煩你了。”
“麻煩?”江祈朝她睨了一眼。
“你見過誰家老婆怕麻煩老公的麼?”
“還是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我們已經結婚了。”
突然就老公老婆什麼……
許昙發現他說起這樣的話真是一點也不害臊,之前在餐廳外排号也是,突然就和别人說什麼她是他老婆之類的話。
“你不嫌麻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