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昙點開應聘者的信息查看，是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小姑娘。

【您好！請問您這裡現在還招助理嘛？】

【我大學是電子商務專業，曾經運營過一家自媒體公司的萬粉賬号，擅長文案撰寫、視頻剪輯、數據分析還有社群運營，對您賬号所在的平台也很熟悉。】

【雖然對您要求中的民俗文化了解不深，但是我可以去學習，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

許昙剛退出查看應聘者簡曆的頁面，就看見了對方發來的消息。

自從她發布招聘信息以來，這樣的話沒少看見過，但她自己大學的時候也有去設計公司應聘過暑期實習，應聘時說的話有多大多空她自己還是心裡有數的。

所以之前對于民俗文化沒有了解的應聘者她都給拒掉了。

但是這次許昙猶豫了。

她對于助理的選擇一直很慎重，畢竟是要和她朝夕相處的人，她希望兩個人能合拍，這也是她為什麼執着于希望應聘者能對民俗文化有一定了解的原因。

她一直不覺得自己是以貌取人的人，可在看見這個小姑娘的照片時，她竟然奇妙地覺得，這個助理可以是她。

照片裡的人樣貌不算出衆，但是燦爛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莫名讓她覺得很舒服。

許昙沒有拒絕，約她明天下午來工作室面試。

晚上吃完飯後，許昙開始直播。

一開播，很快就有不少人進入直播間。

【啊啊啊尾子終于回來了！】

【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聽見尾子的聲音續命了[尖叫]】

【不是吧？抄襲主播居然開播了？】

【抄襲狗還有臉開播？】

【媽的樓上的黑子去死。】

【終于給我蹲到了，死賤人連累我家素素寶貝，不來罵幾句我都不解氣！】

【誰連累誰啊靠，要不是你正主得罪了對家，我們尾子會遭着罪？！】

【她抄襲還怪别人了？賤人的狗就是愛亂咬人。】

【我天，你是披皮黑吧，我們素素都轉發主播大大的澄清帖子了，你不要在這一口一個寶貝地給我們招黑好吧？】

【啊啊啊終于等到主播大大開播了，之前冤枉你了真的很對不起[鞠躬]】

【抄襲狗死全家抄襲狗死全家！】

許昙開播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亂作一團的評論區還是讓她有些不太舒服。

點開辱罵她的人的主頁，發現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年，賬号裡的内容都是他叼着煙，擺出一些讓人難以啟齒的動作。

看完，許昙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将他禁言。

将其餘辱罵她的人也一起禁言之後，評論區中依舊有不少像這樣的惡劣的話一句又一句地彈出，就像是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

評論區裡有罵她的，有幫她罵回去的，還有跟她道歉的。

但是沸沸揚揚的聲音其實都和她今天預告過的直播内容沒什麼關系。

許昙有些懷念從前祥和美好的直播間。

在心裡默默歎了歎，許昙還是在介紹今日的娃衣制作之前，将她在網上已經澄清過的内容又親口說了一遍。

說完，她沒再理會評論區，開始直播今日的内容。

講解今日這套娃衣的制作方法時，她隔一段時間會問問大家有沒有什麼疑問。

回複着評論區裡的問題，她發現罵她的人越來越少了。

原本被陌生人的戾氣影響到的心情漸漸因氛圍變好的評論區而好轉。

她低下頭，繼續邊做娃衣邊講解，一句低俗的話此時在評論區中彈出——

【草泥馬，老子換了五個手機罵你，你他媽把老子五個手機都黑了艹】

隻是這句低俗的話又很快被不停刷屏的評論淹沒。

等許昙直播結束，她驚訝地發現在她直播的後半程，已經沒看到什麼罵她的話了。

不僅如此，她的後台一夜之間漲了幾萬粉，基本上都是因着白素的緣故關注她的，說是想蹲蹲和自家寶貝同款的漢服。

許昙看着還在持續上漲的粉絲數量發呆，對于明星的帶貨能力突然有了實質性的了解。

【我在樓下了。】

屏幕最頂上突然彈出的消息讓許昙回了神，趕忙拿上包包下樓。

寫字樓門口，眉目冷沉的人直立在那兒，像極了兇神惡煞的門神。

許昙在他跟前站着，用手戳了戳他的嘴角。

“你怎麼看着好像很生氣。”

腦海中還在模拟着罵人的話，江祈覺得自己今晚沒有完全發揮出他的實力。

可看着他的那雙眼睛很亮，裡邊沒有絲毫難過的情緒，他的氣忽然就卸了一半。

“是有點生氣。”

江祈牽着她的手，帶她往園區外走去。

許昙被他拉着，好奇地問：“怎麼了？是工作上遇到問題了麼？”

“嗯，有些人胡作非為，給我惹了點事。”

“啊？什麼事？嚴重嗎？”

許昙握緊他的手，緊張地問。

“沒事，不嚴重。”

江祈捏了捏她手，似笑非笑。

“給他們關幾天小黑屋，他們就老實了。”

小黑屋？

封閉的密室、泛光的鐐铐還有被禁锢在椅子上的人倏然在腦海裡浮現。

“江祈……”

許昙小聲開口。

“咱們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的和諧社會了。”

江祈垂眼睨她。

“我像那種人？”

許昙連忙搖頭。

“不像，一點都不像。”

可他剛剛站在門口的樣子，确實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