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眉頭更深了。
先前他的無視她隻是懷疑，但到剛才她已經可以肯定，楚傾時對她有意見。
一場晚餐到很晚才結束，江瓷滴酒未沾，男士們倒是喝了不少。
臨走前，一位阿姨特意走過來，拍了拍江瓷的肩膀。
他們都心知肚明，今天飯桌上順利的合作，建立在這兩個孩子即将面對的婚姻上。
司機開車将江瓷父女倆送回去。
“今天見到了，覺得楚傾時怎麼樣？”江父突然發話。
父親已經有些醉醺醺的了，仰着頭閉目養神。
他顯然對這個未來女婿很滿意，沒等江瓷的回答先誇上了：“小夥子長得蠻帥，名校畢業，門當戶對。性格也好，挺溫柔會照顧人……”
江瓷望着車窗外向後不斷倒退的樹木，沒吭聲。
故意的無視，随意就扯出的謊話，心安理得接受不屬于自己的道歉，那些海王的不靠譜言論。
還有他居高臨下看過來的眼神，冷漠的，不屑的……
性格好？溫柔？會照顧人？
他們接觸到的楚傾時，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車上一時間沒人說話，
江父睜開了眼睛：“你要是真的不喜歡……”
江瓷打斷他：“沒事，就這樣吧。”
……
想到這兒，江瓷心情複雜地回了聲“早”。
她很肯定，楚傾時當時對她肯定是意見的，盡管不知道原因，隻是現在……
她看見那人溫柔地望過來，嘴角挂着好看的弧：“昨晚休息得怎麼樣？我早上沒有吵醒你吧？”
他的态度越來越模糊了。
江瓷第一次和楚傾時同住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渾身不自在。
在客廳碰面第三次後，江瓷終于忍不住出了門。
她拜托司機将她送去熟識的制琴師的工作室。
這兒平時不常來客人，制琴師見到江瓷的時候有些驚訝：“你怎麼還親自過來一趟？我不是說你的小提琴修好了，會給你送過去的。”
江瓷繞開挂滿牆的小提琴，往裡走：“不想待家裡，出來逛逛。”
制琴師脫下沾滿木屑的手套，進了另一個房間拿來一個琴盒，漂亮的小提琴安安靜靜地躺在琴盒裡，
“呐，你的男朋友。”制琴師小心翼翼地把琴拿出來給江瓷展示，“你這把琴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音柱移位了，所以音色會有點不對。”
“這把已經是前前男友了。”江瓷把琴接過來，“它的高音段我不是很喜歡，拿回去挂牆上了。”
制琴師對江瓷複雜的稱呼關系網習以為常：“啧啧啧，将近八位數的琴你還不喜歡。”
制琴師抱臂靠在工作台上，看着江瓷裝上肩托，徒手調了音，拉了段門德爾松協奏曲。
不得不說，好琴就該配好的音樂家。
如果她沒有訂婚，沒有進入娛樂圈，現在是不是也應該……
制琴師抱怨道：“就不能讓我把這段聽完？”
“那得是另外的價錢。”江瓷滿意地把放回琴盒，“走了。”
……
楚傾時這會兒也不在家。
他去發小程昭越家拿結婚前存在他那兒的東西。
程昭越心血來潮，開着新提的跑車，上門接人。
“真是大忙人啊，能請你來一趟我家真不容易。”
小少爺把熒光色的邁凱倫停在自家院子裡，甩着車鑰匙，去刷人臉識别門禁。
正對着大門口擺了一個大魚缸。
他們剛一進門，就聽到一聲綿長的貓叫。
慵懶的英長藍金探着個腦袋過來，假裝不經意地在門口甩着尾巴晃了一圈。
程昭越手癢去抱它，沒抓住，小貓搖着尾巴躲到楚傾時腿後去了。
程昭越啧了聲：“小沒良心，我都養你快三年了，你就記得你前主人。”
這隻英長藍金是楚傾時婚前養的。
這貓毛長難打理，胃還嬌氣的很，除了會用漂亮的湛藍色眼珠盯着人看就是一無是處，就取名叫“公主”。
婚後搬了家，他就拜托程昭越寄養。
“這小公主你是不是該帶回去了？真是個祖宗，昨天還把我一塊卡地亞手表摔了。”程昭越看着公主繞着楚傾時腳邊蹭來蹭去打轉，一點眼神都沒分給自己，心想這幾年貓條是都白喂了。
“還有這魚。”他敲了敲魚缸玻璃，把魚給吓走一條，“又是幫你養貓，又是幫你養魚的，你當我這兒動物園呢。”
“真沒時間，而且接下來的行程也不方便。”楚傾時換了鞋，彎腰去抓貓。
公主象征性地躲了一下，被抓起來了，就嗯嗯唧唧地蹭他的手臂。
程昭越一線沖浪選手，立刻意識到他說的行程是指什麼：“你真的要和那個小渣女要一起去拍戀綜？你們的感情最近……”
楚傾時抱着貓：“挺好的，老樣子。”
楚傾時從未把朋友帶去過江瓷面前，程昭越對江瓷的印象還停留在兩人婚前的一次豪門社交性的晚宴。
那時他和楚傾時志同道合，一起溜到後花園來透氣。
小少爺用胳膊肘撞了撞旁邊的楚傾時，開口就是幸災樂禍：“聽說你要訂婚了。”
楚傾時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江家大小姐，聽說脾氣挺大的，不好對付。”程昭越琢磨着，又好奇問，“你們見過了嗎？”
“沒見過，看了照片。”楚傾時眼也不擡，他頓了頓又說，“挺漂亮。”
“你都說漂亮了那得多漂亮。”程昭越好奇心達到巅峰，“她今天也來了吧？指給我看看？”
程昭越聽見楚傾時笑了一下，隻是這笑聲沒什麼感情。
程昭越察覺不對，正想轉移話題，又聽他說：“漂亮能有什麼用……”
他們待了會兒就往回走。
路上意外聽見了某人在打電話。
沒人的走廊裡，女生的聲音清晰。
“今天晚上……嗯……沒空，我要接我男朋友回家？”
“你上次看到的那個現在是我老公了。”
男朋友？老公？
程昭越耳朵都豎了起來，繼續聽那個女生說。
“那個是前男友。”
“前前男友。”
小少爺表示驚歎：“這誰啊，玩的挺花。”
就聽旁邊的人說：“我未婚妻。”
程昭越閉嘴了。
過了會兒他懷着憐憫之心，偷瞄了楚傾時一眼。
後者挺無所謂的樣子
程昭越沒忍住又看了他頭頂一眼。
好家夥，這麼數他已經是第五個了。
但本人似乎不怎麼在意。
想到這兒，程昭越都替楚傾時擔心：“你們倆這形婚……這屆網友都拿顯微鏡看綜藝的，被發現了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