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菁澤走後,走廊裡便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江瓷第一次有那麼多想說的、想問的,和楚傾時講,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不是說讓你先走的嗎?”楚傾時笑了笑,“等我啊?”
江瓷嘴硬:“不是,我剛好路過。”
她剛說完就後悔了。
專車在地下室等,與這裡完全是反方向,她怎麼來這種地方路過。
江瓷默了默,面不改色改口:“一起回去,省點油費。”
大小姐差這點油費?
“好。”楚傾時說完,不知道為什麼,有幾分想笑,他一時沒忍住,嘴角就噙了幾分笑意。
他們乘坐專車賓利回了别墅。
楚傾時回來的時候手裡提了一個保溫袋,他走到餐廳:“看你晚上沒怎麼吃,點了一點吃的,來墊墊。”
江瓷猶豫:“晚上吃東西容易胖。”
“所以我點的都是早點。”楚傾時将袋子裡的食物拿出來擺在餐桌上,笑道,“提前幾個小時吃個早飯。”
江瓷愛吃甜的,但偏愛鹹粥,還有幾份點心,都是她喜歡的口味。
晚宴的餐食從來不是讓人吃飽的。
江瓷沒猶豫多久,餐點的香味讓她輕易地放棄了控制體型的想法。
禮服還沒來得及換下,他們穿着價值不菲地昂貴禮服,擠在小小的餐桌上,品嘗着一碗小小的粥。
餐廳的燈光是暖黃色的,模糊了楚傾時的菱角,将他的臉部輪廓照的柔和。
“你給我講你曾經大學的事,我也給你講我的。”楚傾時突然道。
江瓷将勺子輕輕擱在碗上。
“我十六歲之前還不叫楚傾時這個名字,我叫楚和。”楚傾時說。
豪門世家流傳最久的,永遠不會是誰誰誰的傳奇創業史,而是花邊八卦。
說起楚和這個名字,江瓷還有幾分印象。
楚家的八卦意外透風,驚天大瓜傳的沸沸揚揚的,“楚和”這個名字,作為楚家“私生子”,遠比“楚傾時”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歸國留學生要響亮的多。
“我其實是私生子,母親去世的早,回楚家的時候并不受歡迎。”楚傾時垂眸用勺子漫不經心地攪拌着碗裡,“但我初高中的時候成績和表現都不錯,父親便有意培養我,就給我改了名,換了個身份。”
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被他揉在幾句話裡,輕飄飄地帶過。
楚傾時輕笑了一聲,話語間有點嘲諷的味道:“所以你看,是不是私生子,是自己說了算。”
“後來大學被逼着報了不喜歡的專業,就玩了四年。”
“那時候沉迷極限運動,就自己找教練學習了潛水,定點跳傘,翼裝飛行,自由潛水,徒手攀岩,偶爾還會飙點野車。大三那年,還花了一個月到西部騎行。”
“就這樣幾年,然後……”
江瓷看他:“然後?”
楚傾時笑了:“然後我逃了。”
他看着江瓷有些錯愕的神情,繼續說:“那時候家裡出了點意外,我爸身體舊疾複發住進了ICU,我趁機偷了身份證和戶口本逃到國外了。”
誰不想要楚家,掙的頭破血流,連外室都想插一腳,分一杯羹,但楚傾時就這麼走了
江瓷突然明白楚父口中的“叛逆”,她覺得有些好笑:“你爸得氣瘋了吧。”
“是的,他氣死了。”似乎想到什麼,楚傾時唇角愉悅地勾起一絲弧度,“他派人給我發消息、打電話,我就把我的手機關了機。他停了我的卡,我就一邊打工一邊旅遊。”
“我去了很多地方。”
"泰國、冰島、摩洛哥、蘇格蘭……很多很多,還有加州。"
這是一段精彩的離經叛道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江瓷從未接觸過的另一個楚傾時。
楚傾時是個很優秀的故事講述者,他将連綿起伏的山丘和瀑布講得壯麗,将窗外暴雪紛飛時小木屋内熊熊燃燒的壁爐講得溫暖,将極低的星河浩瀚,極光綿長講的浪漫。
說起這段經曆的時候,他的眼睛是含着光的,唇線上揚的側臉實在太完美。
江瓷突然想到之前劉哥誇過楚傾時的眼睛。
天生的演員聖體,看狗都深情。
也難怪江瓷之前一直對楚傾時的海王行徑毫無懷疑。
同一張餐桌上,江瓷與他的距離很近,她擡眸就可以望進她的眼睛裡:“我喜歡你的眼睛。”
楚傾時看向她,似乎是沒有聽清:“什麼?”
“我說……”江瓷抿了抿唇,“算了沒聽到最好。”
楚傾時偏頭輕笑了一聲。
結婚三年,營業一年,他們背完了對方所有喜好的資料。
但江瓷卻覺得在這一刻才開始了解他。
“那為什麼又回來了?”江瓷問,“你在國外挺好的,為什麼要回來?”
楚傾時頓了一下,他将碗筷收拾了,漫不經心地答道:“玩膩了,總歸是要回來的。”
當然不是的。
因為他聽說父親将公司交予給了他的大哥。
他怎麼能看着他的大哥這麼輕易地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呢?
……
距離《心動》第一期的播出時間越來越近,節目的話題讨論熱度也越來越高。
節目幾位嘉賓的粉絲數都是可觀的。
節目組制作的預告片播放量更是達到了恐怖的數字。
在導演把黃曆翻爛了才精心挑選出的一個良辰吉日,《心動》的第一期節目,終于在網友的千呼萬喚中,開播了!
節目一開場,黑色屏幕上緩緩浮現出現巨大的節目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