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雲雅正在泡咖啡,秦景從外面回來,聞着滿屋子的咖啡香,喊道:“寶貝,給我也來一杯!”
“你今天不睡午覺?”雲雅雖然口中這麼問,但手上已經拿來了她的杯子。
秦景平常是有睡午覺的習慣的,有時間就多睡會,沒時間睡十來二十分鐘也行,今日卻來了勁,覺也不睡了,答道:“周日嘛,下午放松放松我玩玩遊戲。你有什麼安排嗎?”
“等下去圖書館,要幫兩個本科生看論文。”
“咦?你們崔教授不是不給你安排這種活的嗎?”
“不是老師,是小組裡的同學這兩天忙不過來,請我幫幫他兩個老鄉。也不是多麻煩的事,我就指點一下。”
秦景想了想,叮囑道:“你悠着點,别太較真。”
雲雅沒注意聽,給她遞咖啡時,表情困惑地“啊”了一聲。
“沒事沒事,有你指點,是那兩個學生的福氣,我隻希望他們懂事點,認真治學,對得起你的費心指點。”
雲雅笑道:“瞎扯,人家都是好學生。”
秦景後來改口,也是抱着這樣一份純真期望的,她想既然是有心請教,必定學習态度認真,不然何必費勁請人指導,卻沒想自己這期望竟還真落了空。雲雅回寝室後,秦景遊戲還沒打完,随口問道:“指點得怎麼樣了?”
雲雅搖頭歎道:“不太行,太敷衍了。”
秦景當即停了手裡的遊戲,扭頭問:“怎麼回事?”
“數據一個沒有,調研完全沒做,可結論卻一條條的全給列出來了,這哪行呢。”
“你這麼跟人說了?”
“嗯,說了得大改。”
“兩學生什麼反應?”
“有些受挫。”雲雅道,“不過我發表意見之前打過預防針了,說可能話不太中聽,但他們執意要聽,我才……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沒做錯,你給的意見很對很中肯。”秦景道,“你别管他們怎麼想,既然找人指點,聽一些真實意見本就是很對很正常的,如果他們接受了也能好好改正,那還是好學生,你也不算浪費半天時間。但他們若是不能接受,隻能說明他們不是要走學習研究的路,那這事你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
雲雅原本沒想那麼多,這會回想起來覺得當時好像有些沒控制處,她真沒見過這麼離譜的論文,治學研究哪能這麼不嚴謹,于是就提了建議說論文最好大改,得出來的結論要有充分的數據支撐,說不然日後論文發表再被其他人當作信源引用,搞不好會錯上加錯。
越想心裡越是吃不準,也不知道自己這些話是不是說得太重,問秦景:“要不我還是發個消息給同學,請他再跟他兩個老鄉打聲招呼吧。”
“不用,真的,你提供義務幫助,又不欠他們誰的,再說你的意見的确中肯準确。”
本來挺小一件事,不怎的就旋出了一陣疾風。
周一中午,李施煦應陸含青請求送她回學校,周五她被陸嶼橋拖進車裡直訓到了半夜,淩晨時分就發了燒,直到今天早上才徹底降了溫被陸家二老松口放回學校。李施煦見她精神萎靡渾身沒勁的樣子,隻朝她看了幾眼并沒說什麼。那姑娘還不樂意了,賭氣問:“你是不是也要教訓我?”
李施煦無語笑了,“我是你誰啊我就教訓你,你嫡親的嫂子都能被你氣得吃不下飯,憑我一個外人也敢教訓你?”
幾句話說得陸含青更蔫了,喪着張小臉,有氣無力道:“小煦哥,你說她圖什麼啊……”
李施煦心說真是給你慣的,成天氣别人,還問别人圖什麼。
正要出發,楊律師來了電話,說吳少偉跟蹤事件的處罰結果出來了,行政拘留十天。李施煦道了謝又問了下什麼時候執行拘留後才挂斷電話,心裡仍覺不夠解恨,但也清楚知道這已經是楊律師努力搜集證據後能夠争取到的最重處罰,想着正好去學校找雲雅把這結果告訴她。
到了學校,陸含青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李施煦不大放心,便停好車要送她回宿舍,路過教學樓的時候,陸含青說有幾本書落在了自習室要去拿,李施煦便在樓下等,一邊給雲雅發消息問她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