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離開福利院之後,葉卓和李瑞衡很久沒再見面。
上午,陽光明媚,光線透過斑駁樹葉往地上投射婆娑光影,微風搖曳,空氣中彌漫着溫暖純淨的味道。
葉卓手上的那位女患者即将進入第二個療程,已經恢複得不錯了,肉眼可見得氣色變好,她每日都會去樓下散步曬太陽,葉卓為此很省心。
她照例去查房,微笑着問女患者昨天幹了些什麼,她教對方養成寫日記的習慣,不管一天中開心或難過,都值得記錄下來。
“有沒有寫日記?”
“嗯!葉醫生你要看嗎?”她拿出一本厚厚的棕色牛皮本子,映入葉卓的視線。
“哈哈,日記我就不看了,好好保持這個習慣哦,趁還沒完全入冬多出去走走,其實我覺得你現在多狀态都能出院了。”葉卓眨眼。
對方笑了一下,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這兒安靜,挺好的。”
既如此,葉卓也不好說什麼,讓她多喝水多吃飯,“我先去忙了,下午再過來看你。”
葉卓合起記錄本,雙手插進白大褂口袋,準備去看望下一個病房的病人。
不同病人不同病情采取的治療方式完全不同,她在檢查301病人的作業的時候,正要開口,護士不敲門跑進來,滿臉焦灼,“葉醫生,外面有鬧事的,來了好多人。”
上午時間這片病區由葉卓負責管理,她的存在就是主心骨,“怎麼回事?你先别急,給保安打電話了嗎?”
“小玉已經在打電話了。”護士嘴巴發白,咽了口唾沫,不知所措。
看這情形完全不像普通的醫鬧。
“葉醫生,他們要找的好像是302的病人……”護士繼續講。
302的病人就是那位女患者,護士們都對她印象深刻,因為科室好久沒出現這麼配合的病人了,而且她長得很漂亮。
葉卓心中大緻了然什麼情況,她讓護士先去照看302的患者,現下形勢嚴峻,不敢輕舉妄動,還得她和保安們一同出馬。
她一走近護士台,發現那幾個鬧事的正坐在椅子上,像一群□□毒瘤,擺出邪惡的架勢。葉卓最讨厭裝逼,深知這種人欺軟怕硬,揍一頓就老實了。
“幹什麼!醫院是你們可以大聲喧嘩的地方嗎?請盡快離開,我已經報警了。”
葉卓氣勢逼人,眉梢顯出冷厲。
“喲,葉醫生,那麼巧,我們又見面了。”
葉卓轉眸,眼睛一眯,輕呵一聲,看清楚來人,流露不耐煩的樣子。
“上次沒被打夠,齊公子又皮癢了?”
面對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裝模作樣向她道歉的齊寒,一個混溜子,她都為齊峰有這樣的親戚感到丢人。
被提到的男人脖子一梗,“信不信我把你這砸了!别給臉不要臉,趕緊讓陳藝芸出來,我還能網開一面。”
葉卓嘴角浮出冷笑,真想扇他幾個巴掌過過瘾。
“你随便砸,相信院長一定很願意看到我們心理科換一批器材的。”
她微微偏頭,問小護士:“保安還有多久到?”
“馬上來。”
齊寒最讨厭葉卓無所謂的樣子,齊峰小孩滿月酒的時候不就撞了下她的車,用得着大費周章告訴所有人嗎,害得讓他丢了臉面。
呸,什麼窮酸人,開十幾萬的破車。
今日他本意是想找到那個死女人,狠狠羞辱她一番,不曾想在醫院碰見葉卓,一個破治療師,也配跟他說話?剛好他新賬舊賬一起算。
齊寒擡擡手,身後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聽他指揮開始動手,拿棍棒把護士台的電腦、資料全揮到地上,挂在欄杆處的消毒洗手液都無一幸免,護士們各個吓得不敢吭聲,躲到儀器後面。
一瞬間,整層樓傳來轟隆的刺耳聲,幾個男人奮力為齊寒幹活,砸得幾面牆瓷磚掉落,空氣中揚起濃厚的塵埃。
齊寒大聲叫着陳藝芸的名字,“陳藝芸呢?給我滾出來!老子知道你在這裡,信不信老子把你兒子摔死!”
葉卓靜靜地看着他發神經病。
暗罵:真是瘋子。
她周身氣壓凝固,眼神突然如刀鋒般銳利。“這裡是醫院,醫鬧是犯法的!你們毀壞的公物都要賠償!”
破壞還在繼續。
葉卓瞟了眼電梯方向,眼看着保安們即将過來,她不由松了口氣。
葉卓不怕他對自己動手,平日接觸的某些病人病情發作,哪個不比他厲害,她自有一套解決辦法。
齊寒這個能說出摔死自己骨肉的話的畜生,她也不相信對方能憐香惜玉,恐怕下一步就是對她動手。
葉卓從來不将恐懼顯現在面上,更何況她也不把對手放在眼裡。
她最擔心的是陳藝芸,希望她不要被這種男的影響。
保安們很快制服住幾個男人,還有齊寒。
這貨一點不老實,試圖掙脫,但隻能眼睜睜看着葉卓報警,她居高臨下的鄙夷樣子成功刺到齊寒的痛點,咬牙切齒,陰測測看着她:“你們都會遭報應的,你,還有陳藝芸,她一個連孩子都不要的女人能是什麼好東西,她肯定是外面有人了,要給别人生野種……”
“你們都是賤人,同時勾搭好幾個男人,騷給誰看呢!”
葉卓聽到這些話眉頭都沒皺一下,手臂交叉,“你自己髒别把别人都想那麼髒!”
“沒有用的男人才會用孩子綁定母親,沒事做多看看日曆,現在是21世紀了,所有你認為自私的人其實不過擺脫了愚昧,變得更強大,她們為自己而活你很失望?是的吧,你肯定氣呀,本來隻是比男人沒用,現在好了,其實你比你看不起的女人更無用。”
葉卓的話字字誅心:“你就像一隻偷竊耍滑的過街老鼠!見不得别人好,一輩子生活在泥地裡,靠說一些肮髒惡心的話過嘴硬,但沒有能力對付任何人。你這隻人人讨厭的臭蒼蠅,除了虛張聲勢什麼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