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眼睛一亮，又去嘗另一個菜，眼睛更亮了。

“特别好吃！”

不能說湊合，就是特别好吃。每一道都完美無瑕，既保留海鮮本身的鮮香，還有恰到好處的調味中和，充滿豐富的口感。

葉卓滿意了，做了一下午的飯，她早就肚子咕咕叫，速度極快地消滅着桌上的食物。

什麼時候兩人吃飯這麼安靜過，隻有咀嚼和剝殼的聲音。

小夫妻兩個今晚可真是幸福得飄起，還有什麼比填飽肚子更快樂的嘛。

……

飯後。

“你去洗碗。”葉卓本來就不洗碗，别說今天了。

她是大廚，大廚不能洗碗的。

李瑞衡聽話地嗯，當然是他洗碗了，還内疚地對葉卓說了聲：“今天辛苦你了。”

看廚房狼狽的場面，她一定忙活很久。

葉卓這話聽得舒服，“放心，明天還是你做飯。”

等她什麼時候來感覺了，再做飯吧。

嘻嘻嘻，自己做的飯就是好吃。

李瑞衡處理着桌上海鮮的殘殼，都弄到垃圾桶裡，葉卓像女王似的，坐着不動玩手機，餘光撇到他将扇貝殼倒進垃圾桶時，随意說了句：“這個殼好好看。”

“嗯？你要嗎？我撿起來洗洗？”

“噗”

“那算了，臭哄哄的。”

忽然，葉卓腦子裡顯現出一些事情來，貌似高中時李瑞衡說過自己對扇貝過敏吧？可今天看他吃得比誰都多。

“你扇貝過敏好了？”

李瑞衡沒細想，直接張口：“我不過敏啊。”

誰說的他過敏。

葉卓眯了下眼，關掉手機，直起身子來重複問：“真的不過敏？”

“我們那裡都吃海鮮的，要是過敏多可憐。”

看他這樣子應該真的不過敏，那麼……就是高中時期的李瑞衡撒謊。

她全記起來了，記得很清楚，當時她還帶卷卷去給李瑞衡過生日。

“你那年生日隻點了六個扇貝，不是說過敏嗎？讓我們幾個分着吃，對了，當時我表弟也在。”

說起這事，李瑞衡停下手上動作，腦海中浮現出一段記憶。

請聽他狡辯。

他的神情突然可憐起來，“當時我忘了你弟弟也在，點菜時隻說要六個扇貝，等菜上齊才發現漏算一個人。”

誰知道梨市的海鮮那麼貴，論隻數賣扇貝這種行為在他們老家可是會被罵的。

葉卓聽聞理解他，主動承認錯誤：“好吧，錯怪你了。”

“其實卷卷那麼小一個人，吃不吃倒無所謂，你一個壽星還考慮這麼多，當時就應該說出來的。”

李瑞衡笑笑，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性格使然，他無法做到那麼坦然。

更何況，那時候心裡面還未完全接納這些朋友，顧慮重重，不好意思訴說太多。

原本以為這件塵封已久的事情不會有人再知道，如今翻出來複盤，葉卓和李瑞衡都覺得挺有意思的，這是他們高中時代的小插曲，很幸運兩人又多了一段相同的回憶。

-

夜晚，葉卓和李瑞衡躺在床上。

李瑞衡難得沒把工作帶回家，正好葉卓追的電視劇昨天就看完了，兩人躲在一個被窩裡，相互取暖聊天。

冬天的夜總是孤寂的，窗外狂風嘶啞，吹斷樹枝，隻有屋内僅存的溫暖，罩在床上的人身上。

“葉子，你還記得我那資助的女孩嗎？”

“怎麼不記得，小紅每年都會給我們寄山貨呢。”

那年周紅如願考到心儀的大學，本科期間勤工儉學，做各種兼職，又在大三拿到學校的保研名額，非常優秀。今年，她應該研究生畢業。

也是今年，她還完了李瑞衡資助她的所有錢。

雙方一直保持信件往來，沒加任何電子聯系方式，周紅問李瑞衡要了住址，幾乎每隔半年就會寄一些特産，葉卓很愛吃。

聽說，周紅的妹妹也在上初中了，成績優異，兩姐妹總算看到出頭之日。

葉卓很多次建議李瑞衡邀請周紅和妹妹來家裡吃飯，同樣她也想見見對方真實面貌。

李瑞衡搖頭，“她不會想麻煩我們的，就這樣寫寫信也挺好。”

葉卓沒轍，隻好依罷。

李瑞衡繼續說：“小紅給我拍了很多西部地區的野生動物的照片，她現在在動物保護區做志願者。”

葉卓從中聽到一絲羨慕，順下去問：“你喜歡嗎？”

“很喜歡，那些動物看上去很有靈氣，也霸氣。”

“那我們來年開春選個地方去旅遊吧，你也可以拍些照片寄給她。”

“好。”

他正有此意。

周紅信中很多次提起葉卓，她叫李瑞衡老師，稱呼葉卓也是老師。還單獨送給過她許多明信片和照片，看得出來周紅很崇拜這位自信明媚的葉老師。

兩個都是愛分享生活的女孩，久而久之，她們竟也産生信件往來。

葉卓覺得周紅比她厲害得多，勇敢、堅韌，是沙漠裡孤獨且頂天立地的仙人掌，風吹不倒，紮根屹立，這樣的人做什麼事情都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