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姨媽。

“......”

池也擡手扶了一下脖頸沉默了幾秒後，眼底劃過無奈又好笑的神情，卻極有耐心地應着她的話。

“嗯，知道。”

她疼的臉都白了，是真的可憐，偏又一臉的不好意思。“所以......所以不用去醫院的。”

瞧着她的臉色，池也遲疑了一下，“那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池也：“不是疼嗎？”

唐樂與：“忍忍就好了。”

“忍忍？”他掀了眼又看了過來，話到嘴邊又沒說出來。

面前的姑娘身上是單薄的睡衣，露出細軟的胳膊和腿，在夏天并不會冷，可剛剛她的手卻涼得厲害。

池也認命般地去沙發上取了毯子來，往她身上披。“自己抓着。”

她聽話地照做。

池也滑開了手機，屏幕的幽光打在他的臉上，偏冷調的色溫，顯得他表情有點嚴肅。

其實也就頭一天會難熬點罷了，現在也沒有一開始的那麼疼了。唐樂與糾結着，“我緩一會就好了......”

他點了點頭，沒說話。

唐樂與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然後他人就站了起來進了廚房，開始燒水。

看起來是要煮什麼東西。

“你餓了嗎？”

沒有回應，然後唐樂與看着他從冰箱裡取出了生姜......

她頓了一下不問了，隻是看着池也的動作。

蹲久了她自己的腿也有點麻，慢騰騰的自己站了起來，往他身邊一點點地靠過去。

他下刀切東西的動作利落，根本不像不會下廚的人。

“你還說你不會做飯。”

唐樂與一但抓住了把柄，就毫不客氣地拆穿了他的謊言。

她一臉的義正言辭，一副你無話可說了吧的模樣，偏偏臉上因為疼沒有半點血色。

池也好笑，“肚子不疼了？”

“疼。”承認得也是沒有半點猶豫，她抿了下唇補了一句。

“沒有剛剛那麼疼了......”

姜塊去皮切片，然後和紅糖一起下水熬煮，慢慢的已經有紅糖姜水的氣味飄出。池也腿部依靠在案台邊緣，等着水沸。

他眼弧輪廓下壓，眼底有淡淡的烏青，應該是最近都沒有休息好導緻。

他若有所感地擡眼朝她了過來，一下子就抓住了她偷看得目光。

她慌亂的躲開，又覺得這樣顯得突兀，順嘴就把心裡的問題問了出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半小時？”他不甚在意地回，然後莫名地笑了下。“你就鬼鬼祟祟地出現了。”

“我那不叫鬼鬼祟祟。”她下意識地反駁。

“那叫什麼？燈也不開，我還以為鬧鬼了。”因為在夜裡，他聲音無意識地放低，有種附耳呢喃的味道。

“我那是懶得開燈。”

他似笑非笑地複述，語氣拖得很長。“那真的是挺、懶、的......”

懶這個詞怎麼聽都不算褒義詞，但唐樂與也從來沒有介意過。

可現在被他這麼一重複有種揶揄的味道，唐樂與破天荒的覺得有點羞愧。

“也就一點點懶吧。”

紅糖姜水煮的差不多後，池也幫她盛了滿滿一杯出來，沒遞給她而是放在了離她近些的桌上。“很燙，先不着急喝。”

她點頭，在桌子邊上坐下，身上還裹着剛剛池也給她的毛毯。

然後便注意到了沙發上有睡過的痕迹，才想到她搬到樓上的事情池也好像還不知道。

應該是怕她還住在他房間，才會将就的在沙發上睡下，然後就撞見了大半夜起來的她。

“我已經搬到樓上了，所以......你可以回房間睡的。”

唐樂與摸了摸杯壁，會有一點點的燙，但很溫暖。

她吹着熱氣隻能小口小口地喝，姜湯入口，是絲絲縷縷的甜和暖流進了胃裡，整個人都開始溫暖了起來。

他點頭收拾着東西，“我先洗個澡。”

說完，他人沒有走，反而是走回到了她跟前。目光在她臉上打量了一圈，确實沒有剛剛那麼難看了，人也恢複了點精神。

池也吐了口氣，“喝完，早點回去睡覺。”

“哦。”她捧着杯子然後又喝了一口。

池也瞧了她一眼，幸好也不再管她了。

她放下杯子瞧着他收了東西便回了房間。一時間客廳裡隻剩下她一個人，随後沒多久就傳出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她一圈圈地轉動着杯壁，杯面水波漣漪，她盯着看了好一會。

等一杯姜水見底，唐樂與還坐在位置上久久沒動，也不知道在等些什麼。

直到聽到了門把轉動的聲音，她才從椅子上下來。

在樓梯口的位置，和池也撞上。

“我要睡覺了。”

目光匆匆略過他潮濕的眉目，唐樂與掉頭上了樓梯，頭也不回地隻留下了句。

“晚安。”

池也站在原地，左手擡起拿着毛巾擦了一下還在滴水的發，眉峰不動聲色地稍稍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