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月亮船形狀的“孤島”在風雨裡飄搖,由于整個被巨型的加厚甲闆包裹和密封住,減少了暴風雨造成的傾斜和颠簸,這有賴于凜氏出品的高科技材料。
暴風雨如倒豆子般砸在甲闆上,駕駛艙坐着三個人,喝着咖啡,讨論這次的風暴潮。
中間的是布迪船長,不是夏國人,很典型的南亞人,他的左右兩邊分别是大副和二副,不過沒有布迪船長看起來那麼淡定,但也不算緊張,因為這次風暴潮屬于輕度潮災,持續時間不會超過兩天。
陽光甲闆上,四名保镖圍在一張桌子前吃晚餐,他們通常是守在各層甲闆上,這會暴風雨來了,遊輪都密封了,他們就上了頂層甲闆,欣賞難得的風暴潮。
剩下的五名船員裡有四名是船務,兩個負責廚房,兩個負責内務,剩下一人負責打理遊輪上的雜物活,這一刻,他們全員圍在廚房裡準備第二天船上要吃要喝的新鮮物品,自然少不了對娛樂室那兩位的八卦。
“是不是未來的少奶奶噢?”
“聽說餐食組見到他們在客廳脫衣服……”
“哈?不會吧?”
“噓,千萬别對外說。”
“不會說的。如果是這樣,咱們可得對未來的少奶奶好一些。”
娛樂室裡,玩得正嗨的辛玖和夏晝分别騎在一輛競速遊戲摩托上,瘋狂地向終點沖刺。
“呵!你不可能比我快!”
“等着瞧吧,辛玖!”
這幾天,兩人可是一點都不無聊,真就當旅行一般,看電影、打遊戲、種菜,沒事還去健身房健身、遊泳。辛玖和保镖們開會的時候,夏晝會一個人躺在躺椅上看風景。反正白天在船内玩,黃昏和夜晚就上甲闆看夕陽和星星。
辛玖自诩是夏晝的解悶瓶,夏晝回應咱們是互相成全。
忽地,遊輪輕輕一颠,夏晝剛好處于急拐彎,被這麼一颠直接滾下了車。
辛玖想托住她,結果兩人一起摔在地毯上。
對視一眼後,兩人哈哈大笑。
笑夠了後,辛玖拍了拍夏晝的手腕:“别擔心,輕度潮災,明天就沒了,而且咱們的布迪船長經驗豐富,出海幾十年呢,穩如老狗。”
“有你這麼誇獎别人的嗎?”夏晝笑着嗔怪了一句,随後把頭轉向透明的落地窗外,喃喃道:“我不擔心,暴風雨最好更猛烈一些……”
“你說什麼?”
夏晝轉回頭,眼睛一眯:“沒什麼”,随後将話題切到另一處:“聽說公海犯罪沒人管得了?”
“謠傳啦。”辛玖拉着夏晝起身,走到吧台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理論上來說,公海不屬于任何國家,大家都能用,沒有管轄權,但每艘船都有船籍,從哪國出發或者是哪國的船,就歸誰管。犯了罪,一樣把你逮捕歸案。”
夏晝跟着喝了一口咖啡,意味深長地笑:“說是這樣說,人家真要犯了罪,把你丢進茫茫大海,這兒又沒有監控,去哪裡找兇手。”
辛玖聳了聳肩表示同意,立馬跟上一句:“但我們不可能。”
到了夜晚,遊輪比白天颠簸得厲害了一些,夏晝回想起亞瑟的“海上風暴”這出戲,亞瑟真有這樣的本事,還能制造自然災害?
絕對不可能。
這幾天晚上飄在海面上都睡得很香,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晚輾轉反側了半天,還是睡不着。她從床上爬起來,披了一層薄毯,走到落地窗邊。
深藍色的大海翻覆着,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地球一大半都是海洋,甚至可以吞下兩個陸地,人是需要敬畏大自然的,而不是對抗。
呆立片刻,夏晝打了個哈欠,思忖着船上的咖啡還是沒有國安局的提神。
……呸呸呸,難不成還想去!
夏晝拍了一下自己的烏鴉嘴,忽感窗外有光芒在閃爍。
她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眼花了。
不是眼花,的确有光!
光的籠罩範圍依稀有個人影。
夏晝沖出單人艙,穿過長長的走廊,爬上甲闆樓梯,走到了船舷邊。
暴風雨下,一艘如銀色子彈的快艇在幾米外上下起伏着,快艇的艙門開着,雨水噼裡啪啦砸在儀表闆上又飛濺起來,一個男人高高地站在駕駛艙座位上,他渾身濕透了,卻依舊威風凜凜,巋然不動。
“……凜冬。”夏晝輕呼出聲。
凜冬與夏晝遙遙相望,濃霧化不開的深邃眼眸像是要把對方吞入腹中。
他給夏晝打了個手勢。
夏晝看懂了,走到船舷盡頭,打開一扇甲闆門。對方很快将快艇開到船舷下,然後三下五除二,利落幹脆地攀了上來。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夏晝的那一刻,夏晝轉身便逃,但仍被對方一把扯進懷裡。
“讓我、讓我抱抱!”
粗重的呼吸壓在了夏晝的肩頭,他不想承認自己是被想念折磨的那一方,可他的身體卻很誠實。
“憑什麼?!”夏晝掙紮着,這樣一來身上沾了凜冬衣服上的水,毯子也濕了大半,委屈未減半分:“你是個有家室的人!”
“我沒有家室!”
凜冬大聲反駁道,他把夏晝嵌入自己的懷裡,如同剛從冰冷的海水獲救,現在要從她的身上汲取溫暖。
這個說法夏晝一點也不滿意,仍在試圖推開他,但身高195的壯碩男人豈容她一個瘦弱女人能推開的?
“你再動我就把你丢下去!”
一句不算威脅的威脅,夏晝真的不掙紮了。
凜冬空出了手,忽然将寬大有力的手掌托起夏晝的臉,濕潤的雙唇急渴難耐地貼了上去。
一下、兩下、三下——
第三個貼臉吻後,他們的唇終于碰到了一起!
夏晝瞪大了眼,凜冬的唇冰涼徹骨,卻如一把火,将她燙得血液沸騰。
這是她的初吻,就這樣被對方蠻橫地索要了。
“這種時候你還走神……”對方松開她的唇,一邊輕撫着她的後腦勺,一邊不滿地抱怨道。
夏晝趴在他的胸膛大喘着氣,何止是走神,她根本無法投入。
這是甲闆,随時可能有人過來,可能是巡邏的保镖,也可能是聽見異響的辛玖。
凜冬讀懂了她的心思,拉着她的手快速在船内穿梭,準确地找到了她的單人間,鑽了進去。
夏晝也懶得去質問對方為什麼知道自己住在這裡,反正從第一次見面後,一切都被他主宰就對了。
“你來做什麼?!”隔着兩米遠,夏晝紅着眼看他。
凜冬渾身都在滴水,雕塑般的身材一覽無遺。
夏晝又把目光移開。
“來看看你。”無比嘶啞的嗓音。
“誰要你看了?”夏晝口不對心地回應,臉燒得火熱,自己希望暴風雨更猛烈些,不就是希望凜冬能趕過來關心自己嗎?
凜冬仿佛被一根引線牽着靠近了夏晝,“你說希望我一直都在。”
“……我說過嗎?”夏晝努着嘴不肯承認,緊接着渾身打了個冷顫。
凜冬打量着夏晝,嘴唇嫣紅,頭發濕了大半,發尾貼在鎖骨和胸前。薄毯沾到的水順着修長白皙的小腿滴在地毯上,最終理智戰勝欲望,凜冬把她推到浴室門口,“先去洗個熱水澡。”
“你先洗。”夏晝不依,畢竟凜冬是渾身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