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懸崖絕壁上有一塊十平方左右松翠的草地,是人工培育的草坪,專門給少爺看日落用的。此時,僅裹着一條北極狐圍巾的“少爺”正大喇喇躺在草地上,墊子都沒鋪一塊。
不絕于耳的海浪聲和秋天的落日都讓他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
草坪幾米遠站着三個穿黑褂子的男人,驚懼的目光落在一動不動的少爺身上。
終于,少爺手指動了動。
為首的一人走過去,撲通一聲跪在了草地外邊裸露的青棕色岩石上,勾着頭,後頸露出一塊和少爺後頸幾乎一模一樣的紋身。
“準備好了嗎?”
少爺慵懶地問,連眼皮都懶得擡起來。
男人生怕少爺聽不清,又怕聲音太大打擾少爺的困意,微微擡起一寸臉,用最簡短的語言回答:“快了,還差最後一個手續。”
若是以往,少爺會直接将這個男人踢到懸崖下邊去,但這會他沒有動怒,他知道這次行動難度比較大,所以給足這幫人時間準備。
“哈——”
一聲困倦的哈欠後,喉嚨裡歎出一個“滾”字。
男人立馬以頭觸地,在堅硬的岩石上朝後滾去,直到滾到另外兩個人腳邊,被他們拉了起來,乍一看,頭和臉都已經沾滿碎石,血痕遍布了。
少爺眯着眼,望着太陽最後一縷光消失,也失去了意識……
紫外線過于強烈,曬得夏晝有些體力透支,她停下來,趴在泳池邊上喝船務遞上來的,剛榨好的新鮮番茄西瓜汁。
“你叫什麼名字?”喝了一大口後,夏晝意猶未盡,味道不錯。
“夏小姐,你可以叫我小樂。”
夏晝仰着頭,一束陽光剛好照在她白皙的臉蛋上,她雙手掩着額頭上方:“小樂,有件事想問問你。”
“請說。”
小樂美滋滋地蹲了下來,省得夏晝仰頭那麼辛苦。
“你們凜總水性怎麼樣?”
聽到這,小樂跟誇自家孩子似的,驕傲地豎起了大拇指——
“凜總在海邊長大的,水性那是一等一的好!”
夏晝一口氣喝完果汁,從泳池裡爬出來。
小樂連忙把浴巾披在夏晝身上,臉上堆着笑:“夏小姐皮膚可真白。”
“小樂,謝謝你為我做的。但你不用對我這麼特殊,因為我跟你們凜總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小樂一愣,“啥?”
“凜總有未婚妻,你忘了?”
小樂乖乖地搖了搖頭,“沒忘。”
“所以呢?”
夏晝朝淋浴間走去,關上門,打開淋浴頭,聲音揚高了幾分:“我怎麼可能和他有牽扯呢?”
隔着門傳來呲呲的水聲,小樂生怕夏晝聽不清,在門外着急地嚷起來:“不是那麼一回事!夏小姐,你又誤會咱們凜總了!”
門内一陣沉默。
小樂等了好幾分鐘,水聲才停,她急不可待地,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夏小姐——”
夏晝披着浴巾走了出來,頭發上包着一條幹發帽。
小樂屁颠屁颠地跟在夏晝身後,叽叽喳喳了半個小時。
回到艙房裡,夏晝從櫃子裡翻出一條綠花底的吊帶連衣裙,聽說她的衣服都是凜冬親自挑選的,包括内衣。
自然又是凜氏出品,不過這條裙子品質确實不錯,穿着跟沒穿一樣。
夏晝趴在露台的欄杆上,海風吹着半幹的頭發,眼前是無盡的海洋。
缇娜和凜冬的婚約是他們關系極好的奶奶輩定下來,如果有男孫和女孫就訂婚,也就是說跟是不是凜冬,是不是缇娜毫無關系。
凜家的确生了男孫,對面也在兩年後生下了女孫,按照婚約兩人是要訂婚的,缇娜從小就愛慕凜冬,對此求之不得。
但凜冬沒這個意思,一直把缇娜當妹妹看,根本沒把這段婚約放在心上,不然以他臨近三十的年紀,早就結婚了。
“咱們凜總之所以沒有全盤否定這段婚約,是因為這樣就可以阻攔家裡給他找新的對象啦!這可是聽我們組長親口講的喔。”
夏晝眯着眼,唇間挂着微笑。
小樂嘴裡的組長的地位不知道在凜氏裡排到多少名之後了,這種話一傳十,十傳百,早就變了味。
她需要的根本不是凜冬和缇娜到底是什麼關系,她需要的僅僅是中秋節那晚,凜冬有沒有說過“是未婚妻不是女朋友”這句話。
現在,她确定了。
凜冬對自己是有愛慕之心的。
而這種壓制的愛慕越久,爆發的時候越容易迷失和沉淪。
從露台回到房間,夏晝反鎖了艙門,從枕頭下抽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筆記本電腦,插入一個指甲蓋狀的U盤。
加密系統啟動……
暗網最大的一個好處便是匿名,除非自爆,否則你要麼端掉整個網站,要麼抓個現行,不然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對面的人是誰。
它是夏晝的秘密城堡,也是普通人類鮮少踏足的極地。
在這裡,夏晝見識到了不受監管制約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三教九流,極端分子,什麼人都有,也不乏民間高手和大神出沒。
頁面一轉,系統啟動完畢。
夏晝進入自己創建的“民心”社區,這是一個夏國民營企業的民生闆塊,每天都有人在裡面吐槽和爆料,如果你信了,可以用錢去買更具體的信息,夏晝便是在這樣的地方“花錢如流水”,花光了近三億夏币。
三億夏币買得到什麼呢?
在夏城可以買兩套頂級豪宅,可以買一架頂級私人飛機,可以讓夏晝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但在暗網,卻隻能買到三千條線索,而且是難辨真假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