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人形鲨魚越來越興奮,肢體纏繞着夏晝,哐哐哐粗暴地撞擊着玻璃壁,歡愉和痛苦交織,靈魂出竅,真假難辨。
“知道為什麼它叫驚夢了嗎?”鲨魚兇狠地問。
呼——
夏晝倏地睜開眼,從夢裡驚醒。
房裡點着燈,終于不再是三面環海,不用遭受海洋生物的“恐吓”了。
原來這間房是有窗簾的,害得自己一晚上被動物圍觀,感覺自己也成了原始動物。
撇頭一看,穿得嚴嚴實實的凜冬鬓角光潤,整個人陷在沙發裡,精神奕奕地盯着筆記本電腦。
這個混蛋,把她折騰得渾身散架了似的,他竟然還有力氣辦公。
誰能想到這一會穿得人模人樣的,昨晚非要赤裸相對,恨不得把她給吞入腹中。
果然是隐忍越久,爆發越狠。
盡管一夜累極了,夏晝卻不得不承認,凜冬天賦異禀的身體和體力,帶着她上天入海,共駕雲霄。
“天呐,我在想什麼?!”
生怕腦海裡的想法被凜冬看到,夏晝将火熱的臉埋在被子裡。
“材料質量是重中之重,其他你們做主就行了,我時間有限,不要什麼都等着我來決定。這次是例外……下次我會提前授權……”
“什麼叫失聯?”
凜冬的俊臉皺成一團,不悅地問:“你們連這點自主能力都沒有嗎?那我培養你們有什麼用?”
“好了。下一個議題。”
“……”夏晝在柔軟的被子裡非常輕地翻了個身,還是被凜冬捕捉到了。
他把耳機一摘,走到床邊。
很快,床頭塌陷下去,夏晝緊閉着眼,壓住呼吸,任由那隻滾燙的大手在後頸和後背上遊走,火熱的記憶從身體的某一處複蘇了。
“你醒了。”
眼見被識破了,夏晝也不裝了,轉過身,剜了一眼凜冬,用啞得不成樣子的嗓音嗔怪道:“碰我之前,能不能先經過我同意?”
“……”凜冬慢吞吞地把手收回,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張紅撲撲的小臉蛋:“你怎麼了?沒睡好?”
能睡得好嗎?
夏晝在心裡腹诽,從昨晚十點折騰到淩晨六點。
早餐都沒吃,睡到現在,臨近中午,早就饑腸辘辘了。
見夏晝不回答,凜冬俯下身,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撐在夏晝的頭兩邊,追逐着她的目光: “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夏晝睨了他一眼。
凜冬秒變純情鲨,臉埋到她靡密的鎖骨間,又添上幾處誘人的紅痕,“我昨晚表現怎麼樣?”
“不怎麼樣。”夏怼怼上線,腰疼得無法動彈,實在是有點不爽。
凜冬身體一僵,很快意識到對方是在開玩笑:“别鬧了,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
“可你的身體……你明明叫——”
叫得很兇,很慘。
夏晝打斷他,戲谑道:“裝的,我怕打擊你,畢竟第一次。”
“不可能。”
“就算有反應,也是吓的,不是爽的。”吓的所言非虛。那些脾氣火爆的、有毒的、醜陋的海洋生物都隔着玻璃來湊熱鬧,夏晝沒當場暈過去算身體和心理棒棒了。
一向驕傲得不可一世的凜冬如遭雷擊,憋了半天憋出三個字——
“你騙人。”
夏晝忍俊不禁,終于扳回一局,見他擡臉想問什麼,又立馬恢複嚴肅狀:“凜處長,你不是會看微表情嗎?打開監控分析一下,看我是不是在說謊。”
哪來的監控,凜冬委屈不甘地注視着夏晝,昨天明明反應那麼熱烈,怎麼睡了一覺就翻臉不認人了?
吃午餐時,田博士也在,一直在跟凜冬探讨瀕危海洋動物項目的情況,凜冬不停地點頭‘嗯嗯嗯’,少見的沒發表自己的意見,以往他可是最關心海洋動物的。
坐在夏晝對面的辛玖,同樣味同嚼蠟,時不時瞟向夏晝。
夏晝穿着一件高領外套,除了臉頰紅了點,看不出異常,倒是手腕上多出的珍珠佛手鍊令人無限遐想。
這可是凜老大的寶貝啊!
昨天晚上凜冬剛到驚夢,就去換潛水服,還特意叮囑了一句:
“阿玖,晚上不用給我空房間。”
辛玖再遲鈍,也明白了他什麼意思,他隻是沒想到這兩人就進展到可以同睡一間房的地步了。
果然,凜冬從昨夜十點進了夏晝的門,到剛剛才從房間出來,戰鬥力太強了!
隻是凜冬這會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心神不甯。
田博士剛結束他的話題,辛玖就連忙插話:
“老大……”
連喊了幾聲,凜冬才回過神,“唔,什麼?”
“淩晨會不會死?”
辛玖也不知道怎麼腦袋一熱,當着夏晝的面,問了這麼一個應該避嫌的問題。
現場氣氛瞬間凝重起來,夏晝剛喝下去的熱茶差點吐了出來,這個問題怎麼令人心驚肉跳的。
凜冬埋着頭切了一塊牛肉,搖頭說:“不會。”
身後的小樂為了緩解氣氛,轉到了夏晝身邊,先給她加了一點熱茶,又傾身問:“夏小姐,再給你加一小份松茸牛肉吧?補補。”
前面那句話沒問題,後面兩個字完全是給原本就氣氛焦灼的餐桌砸下一顆深水炸彈。
霎時間夏晝的臉和剛煮熟的蝦一般,紅透了。
她丢下一句“我吃飽了”,掩着臉逃離了現場。
“……”小樂舉着茶壺,沖凜冬尴尬一笑:“凜總,要不我去看看?”
凜冬站起身,近兩米的身高把對面的小樂吓得連退了好幾步,以為對方要打自己。
“我去吧。”
回房間後的夏晝快速沖了個涼,準備好好補一覺,剛出浴室,就被沖進來的男人壓在了冰涼的門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