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雨走到周奇略旁邊後,聲音更響亮了:“你們這些垃圾,舌頭這麼長,拔舌地獄等着你們。天天在背後嚼人口舌,報應在後面。祝福你們子孫代代生男做奴,生女做妓。”
從早上那一罵中,岑今雨已經發覺這句話的威力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她娘說的對,她沒别人聰明,動腦子耍嘴皮她不行,罵人還是會的,哪個難聽罵哪個。
“咳咳咳”旁邊傳來幾道咳嗽聲,聽着還不止一個人。岑今雨轉頭一敲,不止周奇略在咳嗽,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梁興發也在咳嗽。
隻是比起一臉興味的周奇略,梁興發一臉的正義。
梁興發不贊同地看着岑今雨:“岑今雨同志,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怎麼了,你也想生男做奴,生女做妓啊。”
“岑今雨!”梁興發怒道。
“今雨,你怎麼變得這麼粗魯。”章秋柳走過來,跟梁興發一樣一臉責備。
岑今雨指着上門興師問罪的五人,對梁興發和章秋柳道:“你們站錯地方了,那邊才是你們的位置。”
梁興發臉色更加難看,他堂堂讀書人豈是一群農婦可比。
章秋柳倒是能沉住氣,還能說出大道理:“今雨,老鄉們也不是空口來風,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什麼事說開就好了。”
道理永遠是正确的,隻是這話裡話外皆在指責岑今雨無理取繞,暗喻岑今雨就是做了壞事。
岑今雨知道自己跟章秋柳争論定會輸,章秋柳情緒太穩定了,跟她吵,隻會把自己凸顯得很壞。
周奇略教的法子就很好,她俯視着章秋柳,輕輕一句:“閉嘴!”說着就若無其事地返回家中。
她才不要回檔,下次再罵能不能像今天這樣發揮出色就不定了。
章秋柳有滿腔的話讓岑今雨吃不了兜着走,但岑今雨走了,她萬般的法子都使不上。她一向注意形象,低頭掩飾兇狠的表情,再擡頭時又是與世無争的淡然。
章秋柳朝那五人苦笑道:“讓你們見笑了,隻是……今雨還小……”
“小什麼,背地裡什麼沒幹過,在這裡裝小。”
章秋柳歎了口氣:“唉,我們下鄉就是要融入農村生活,今雨在城裡生活久了……”章秋柳的話未必多高明,但說的話都是聽者愛聽的。
這些人本就是八婆,回去一宣傳又變成岑今雨看不起農村人。
章秋柳在背後人看不到的地方,朝五人噓了一聲,小聲道:“他還在呢?”
聲音很小,隻有她對面的五人聽得見。
周奇略感覺背後好幾道視線,回頭一看,正好看見那五人躲避的眼神,很好,終于來惹他了。
下午章秋柳和梁興發一去上課,岑今雨就沖出來找周奇略。
“周奇略,我有一計,需要你的幫忙。”
“手又癢了。”
“還是你懂我。”岑今雨嘿嘿一笑,很快收起笑容,苦惱地摸着下巴,“我現在不想再找地方了,我就想在自己家打她,但是梁興發肯定會幫她,你說我該怎麼打?”
“你想讓我拉住梁興發。”
岑今雨好哥們似地碰碰周奇略:“咱倆不是好朋友,你可不能看着我被他們兩個欺負。”
周奇略瞧着岑今雨,對方擺出一副假小子的樣子,身上卻半點中性的氣質都沒有,說實話不倫不類的。
“說歸說,别動手動腳。”周奇略捏起岑今雨的爪子。
“小氣。”岑今雨咕哝一聲,又追問道,“你幫我不,快,快說願意幫我。”說急了還拽起周奇略的衣服。
周奇略握住岑今雨的手腕,面容緩和不少:“我很期待!”
岑今雨抽出手想跟周奇略擊掌。
“擊個屁!”周奇略彈了岑今雨一個腦門。
“周奇略,很痛啊!”岑今雨摸着腦門,很是生氣。
“也是,本來就不夠聰明。”周奇略邊說着邊摸摸岑今雨的腦門,“好了,不痛了吧。”
岑今雨低頭,也生不出氣了,嘟哝着:“少碰我。”
周奇略這人就是天生反骨,越不讓他碰,他就越碰。不過他這次記着分寸,很快就收了手,留下岑今雨滿臉通紅地離自己遠遠的。
“離那麼遠做什麼,過來跟我說說你準備怎麼打她?”
岑今雨站着沒動:“就是打了,還有怎麼打?”
“你不過來的話,出事了,我可不幫你。”周奇略說着背過身,很快身後傳來腳步聲。
周奇略用腳踢了一把凳子到岑今雨旁邊:“坐。”
岑今雨把椅子搬得離周奇略遠遠的,才坐下來。
“你這是準備讓全村的人知道你要打章秋柳?”周奇略問她,說完隻見岑今雨拿着椅子蹭蹭坐到了自己身邊。周奇略心情很好地伸手摸了摸岑今雨頭發。
“還摸,都被你摸秃了。”
兩人又打趣了一會,才正兒八經商量事情。
“我打算用枝條打她,她很怕。”
“不好,枝條打人會在身上留下疤痕,她去外面一告一個準。”
“那就不能在她身上留傷口了。”岑今雨腦袋一轉,“用針紮?不行,這個太恐怖了,而且也不夠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