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村裡的大道上挂滿了燈籠,大年夜的燈不能滅,要一直亮到初二。周奇略從狹小的窗戶望出去,外面星星點燈,連起一片溫暖的顔色。
他低頭看着歪在他身上的岑今雨,對方正處于似暈非暈的狀态,這是飲酒最舒服的狀态。酒精激發了體内的激素,讓人特别亢奮。
“周奇略,這就是醉的感覺嗎?我的腦袋也沒有很暈啊。”岑今雨說話時,一直挽着周奇略的胳膊,臉無意識地蹭着。
“對,這就是醉的感覺,你還要吃什麼嗎?”
“周奇略,你幫我拿下炸肉,我要吃很多很多,我要全部吃完,我要……”岑今雨話沒說完,嘴裡就塞滿了一塊肉。
“好吵。”周奇略看岑今雨吃完肉又準備說話,趕緊又塞了肉進岑今雨嘴裡。這人醉了,大抵逃不過多話。
岑今雨咔嚓吃下又咔嚓吃下,在周奇略又一次塞進來時,岑今雨一口吐出:“不吃了,吃爽了。周奇略再給我倒杯酒。”
“都喝完了。”周奇略看着剩下一半的酒回答。
“你這不會規劃啊,隻買這麼一點,不過也不能怪你,我也沒想到我竟然是酒仙啊。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唯有杜康啊。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以前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今天我懂了。來,周奇略,幹了。”岑今雨一副豪邁的樣子,如果不是氣候不允許,肯定要把袖子卷起來。
岑今雨拿起空杯,見周奇略坐着沒動,催促道:“拿起來啊,快點啊。”
周奇略看了她一眼,這個時候的岑今雨真的讓人很想逗逗她:“我不跟不認識的人喝酒,你是誰啊。”
“我是岑今雨啊,咱倆啥關系?”
“我不知道啊,你整天周奇略周奇略連名帶姓叫我。”
岑今雨晃晃腦袋:“你說的沒錯,周哥!”一聲周哥叫出結拜的氣勢,周奇略臉色都變了。
“我不是你周哥。”
“不是嗎?”岑今雨扶着周奇略的肩膀站起來,“沒錯啊,你是我周哥啊。”
“哦,那你是誰?你是岑弟嗎?”周奇略故意問她。
“不是啊,我是女孩子啊。”岑今雨猛地拍了下腦袋,“錯了,我剛才真醉了。”說着,她朝周奇略嬌滴滴地喊了一句“周公子。”聲音又膩又甜,配着她漂亮的臉蛋,周奇略很可恥地心動了。
“周公子,今日你上京趕考,來日會忘了奴家嗎?”
周奇略擡手把按下來:“這是唱哪一出?”
“《珍珠淚》啊,奴家從前陪母親看過。”
“哦,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岑今雨斜眼劉波,撚着蘭花指朝周奇略一指:“周公子,你還答應奴家呢,他日你高中了,可不能忘了奴家啊。”
“為什麼?”周奇略倒想知道她接下來的情節是什麼?
“周公子……”岑今雨垂眼擺出哀戚的表情,“奴家瞞着父母,把自己的私房錢都給你做盤纏,隻望你一舉高中,回來……回來”
看得出《珍珠淚》這出戲岑今雨看了好幾次,她别過頭,扭扭捏捏地回望了下周奇略:“回來娶奴家。”話一說完,她把頭埋進自己的雙掌裡。
這叫人不怎麼能忍得了不去逗她呢。
周奇略靠近她:“你忘記我已經高中狀元了,今晚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岑今雨楞了一下:“不對啊,公子你高中後,不肯娶奴家。可憐奴家一個黃花大閨女失了身,我父母求公子娶奴家,公子卻不肯,還派人打死奴家父母,留下奴家一人孤苦,最後奴家在公子與公主大婚之日,跳河自殺,慘、慘、慘,恨、恨、恨。”最後的慘、恨念得婉轉多情。
周奇略卻是一摸腦袋:“你父母都給你看什麼東西,這些适合小姑娘看嗎?”又嘀咕道,“你是不是隻會奴家公子兩個稱呼。”
岑今雨沒聽到這些,她站起來,拂開周奇略:“周公子,你……你……你這無情無義之徒,你不得好死啊,不得好死啊。”
“你記錯了,你落河後我把你救起來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岑今雨雙眼睜大:“真的嗎?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個情節。”感情還記得自己在演戲。
“後面拍了第二部,其實那公子跟公主沒感情。”周奇略随口說道。
“這樣啊。”岑今雨身體一歪,倒向周奇略,“周公子,你心裡還是有奴家的對不對。”
“對,不然幹嘛救你幹嘛娶你。”
岑今雨圍着周奇略轉起了圈圈,再轉第二圈時,已經腳步踉跄到要摔倒了。周奇略手快地扶住她:“你悠着點。”
岑今雨擡眼看着他,眼神悠悠含情脈脈:“周公子,你的心意奴家已知曉,之前是奴家誤會你了。”說着輕輕靠在周奇略身上。
“嗯嗯,今夜可是我們的洞房,娘子我們早點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