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得更快了。

周奇略的油門踩得用力，車子飛速地消失在鄧有為前面。

“謝謝你。”岑今雨坐在副駕上，有禮道謝。

“又慫又兇。”

岑今雨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周奇略看着前方：“當然說你，被人一叫，就把煙扔掉，要扔也要扔到他嘴裡，你不覺得他的嘴很臭嗎？”

岑今雨沉默。

“我隻是想給他教訓，不是要傷害他。”

“尊重。”周奇略回了兩字。

車内開始安靜下來，不久，岑今雨就坐立難安地頻頻看表。

刹車聲刮一聲響起，周奇略把車停在一個公共廁所前。

“去吧。”

“什麼？”岑今雨不解地看着對方。

“你不是要上廁所嗎？”

這，這……岑今雨一下漲紅了臉，忍不住捶了周奇略的肩膀一下，那是他們之間太熟悉的相處方式。

“我沒有上廁所，你快開走，快點！”真是羞死人了，岑今雨忍不住又捶了下周奇略的胳膊，這次沒捶住，被周奇略抓住了。

男人的大手完全覆蓋住岑今雨的小手，周奇略的掌心幹燥溫熱，他輕輕一用力，岑今雨就跟着他手臂的方向轉去。

“放手！”岑今雨喊道。

周奇略很快就松開了手：“我在開車。”

“哦，對不起，原來你變虛弱了，是我沒注意到。”

周奇略的牙齒咬了咬，最終……還是沒忍下來。

“我車裡沒有跳蚤，你好好坐着，别又讓人誤會了。”

“周奇略！”岑今雨漲紅着臉，拳頭握得緊緊的。

周奇略咦了一聲：“這次有進步，知道不能打司機。”

“你閉嘴好好開車吧，周先生。”岑今雨轉過頭，不想看對方。

窗外的景色快速地向後劃過，她在安靜的車裡，腦子又清醒又混亂。清醒着回憶過往，卻又不知今後該如何與對方相處。

也許這次偶遇後，不會再見面吧……

“到了。”車子忽然停了下來，是岑今雨父母家。

岑今雨不想下車。

“是不是停太近了？等會。”周奇略掉個頭，把車開遠了些距離，重新停下。

“你這會忙嗎？”岑今雨問他。

周奇略轉頭看她，他沒在岑今雨的眼裡看見旖旎，心一寸一寸地靜了下來。

“有空。”

“方便載我去另一個地方嗎？”

周奇略重新啟動車子：“不用這麼客氣，相逢就是緣。”

“謝謝。”

一聲又一聲的謝謝，真是煩人啊。

“今雨，不用這麼客氣，自然點。”

“抱歉，我隻是想着禮多人不怪。”

“不用這樣，與你重逢雖然是意外，但看到你過得不錯，我為你高興。”

“謝……”第一個字剛出現，岑今雨馬上感受到周奇略的煩躁，他彬彬有禮的外殼在龜裂。

“我又說錯話了，你在前面停，我在這裡下。”

周奇略看看周圍：“你還要逛街嗎？”

岑今雨隻是不想讓周奇略知道自己住哪裡，當然要在附近停下來。

“你自己的房子在這附近？”可惜周奇略太敏銳了，馬上就猜到了。

“理解。”好在周奇略沒有追問。

岑今雨走下車，走了一段路，才走到自己的家。

她這附近都是獨棟小洋樓，左邊是一家五口，點頭之交。右邊一直空着。岑今雨到樓下時，看到一輛車開進去，又停在了門口。

那輛車她剛剛坐過。

“你住這裡？”“你怎麼會在這裡？”

岑今雨在地上，周奇略在車上，兩人異口同聲道。

岑今雨覺得提前下車的自己蠢得可笑，她再也忍不住，朝周奇略狠狠瞪了一眼。

抛開得體的微笑，這一瞪，瞪得眼波流轉，轉的不是情意，但生動活潑。

周奇略摸摸鼻子：“至于嗎？又不是我不帶你。”

“哼！”岑今雨重重地跺了一腳，用力地轉身，最後重重地關上房門。

氣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