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炎熱的太陽将整個滄縣都曬的寸草不生。
空氣中充滿了灼熱感,就連微風都變得燥熱了起來。
沒有人願意出來頂着如此大的太陽出門,可在去往滄縣的官道上,此時卻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這些百姓大多都聚在官道旁的一處空地上,仔細看去,原來這裡居然放了一塊巨大的用紅布蓋起來的東西。
今天早上的時候,許多百姓都看到了他們滄縣的官員帶着這個神秘的東西來到了官道上。
當時他們本想湊上去看看,這東西究竟是什麼?
可卻被附近的差役給趕走了。
如今隔了好遠看到這邊似乎完工,差役們也不阻止他們了。
一生都熱愛湊熱鬧的百姓們紛紛頂着大太陽特地來了官道上想看看,官府又搞出來了些什麼玩意。
眼看人來的差不多了,許府的下人當即便将紅布扯開,露出了裡面那塊雕工精美、内容隐秘的石碑。
百姓們初初看到那塊石碑,隻被其雕工和巨大而吸引,可後來他們卻發現,上面居然還刻着字。
許府的下人見狀,正好便順勢誇起了朝廷派來的欽差,以及監造了這塊石碑的,他們家的主子——許遮。
眼看百姓們聽了他們的話後,都紛紛誇起了他們家主子和那位朝廷派來的欽差謝大人。
許府的下人自覺任務完成,便高興的回去了。
可他們前腳剛走,後腳人群中便冒出來了一些自稱認字的人,他們大肆宣揚起了石碑上的内容。
“承文十七年,瑀、沂二州突逢水患,緻流民千裡、餓殍遍地。朝野聞之震怒,特派翰林院編修謝氏新宜前往二州赈災。”
“今有沂州官員不忍百姓受苦,自願捐贈财物,以助災民重建家園,共度難關,特立碑謹記,望諸知。”
說到此處,很多百姓其實還是不太明白這碑文上的内容,畢竟他們中的很多人連大字都不認識一個。
哪怕把碑文的内容念給他們聽,他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幸好人群裡有不少“好心人”,特地為百姓們解惑,告訴他們這其實就是說,沂州的官員要為他們這些災民免費捐善款。
聽到這話,大家都明白了,不過很快就有人注意到,除了這兩段話以外,後面好像還跟着一長串整齊的内容。
“這些是什麼東西啊?看着還挺整齊的。”有圍觀的百姓問出了這話。
人群中早就被謝新滢安排過來的人,立刻便上前大聲念出了石碑上的内容。
“杜青耀,一千兩。”
“肖紹,五十兩。”
“宋柏,三百兩。”
……
“許遮,五千兩。”
聽了半天,那人終于把石碑上的所有内容都念完了。
與此同時,百姓們也明白了,後面這些大概是那些官員捐的善款。
聽到那些數字,還不待百姓們想什麼,人群中便有人喊到。
“這些官員整日裡魚肉百姓,如今居然才捐這麼點銀子,真是打發叫花子呢!”
“對,沒錯,他們整日吃香的喝辣的,如今卻隻捐這麼一點銀子,真是好打算,不把我們百姓放在眼裡。”
“說的好,我支持你,可惡的狗官!”
……
此地的百姓聽到這些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不由得怒火中燒,覺得那些官員當真是可惡。
平時拿着朝廷豐厚的俸祿,如今赈災卻隻出這麼一點點銀子。
真是太可惡了。
很快,沂州各位官員的聲譽極速下降,甚至還有人往那些官員門口扔辱罵的橫幅、字條什麼的。
更有甚者,居然趁着半夜沒人,給那些官員的大門上,院牆上潑金汁、狗血等等。
在這之中,過的最慘的當屬肖紹了,畢竟他捐的最少,隻有區區五十兩銀子。
他捐的數目,是連沂州這些官員都不能理解的數目。
肖紹的家門口不僅有這些憤怒百姓的常規操作,就連他出門,可能都會遇上一些“恐怖襲擊”。
相比這些,百姓的侮辱謾罵都算是輕的了。
他們不是不想把這些鬧事的百姓抓起來,可關鍵是法不責衆。
由于攻擊他們的百姓太多了,他們根本抓不到什麼典型,反而還因為人數太多的原因,不能對那些百姓動手,害怕激其民變。
最終無奈的他們隻好求到了杜青耀這裡。
可惜杜青耀由于捐款數目還不錯的原因,根本就不想管這些事情。
雖然在他的心裡,還是有點對許遮捐的比他還多這件事情略有微詞。